恋爱纪念日那天,男朋友约我去玩。
我打扮得漂漂亮亮赴了约。
结果是他的白月光妹妹得罪了人。
那个男人漫不经心倒了杯酒,指着我,态度嚣张:“确定用她来换?”
渣男别开眼故作痛楚,“乔乔,委屈你了。”
我拎起空酒瓶就冲渣男甩了过去。
委屈你妈。
01
那一酒瓶下去,全场安静了两秒。
李相宜猛地从沙发上扑到梁闻怀里,嚎啕大哭。
我好心提醒,“李相宜,我只是砸到了他的手,你哭丧呢。”
梁闻下意识伸手挡了下,左手胳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玻璃渣子碎得到处都是。
他忍着胳膊上的鲜血直流,眼神对上坐在中间的那个男人。
只见他上嘴皮碰下嘴皮,说得净是些狗言狗语。
“晏乔我叫过来了,你答应放过相宜的。”
那个俊美如神邸的男人仰头喝完那杯酒,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淡漠。
他问我,“想说什么?”
我往前走了两步,掌心摊开,玻璃碎片掉到地上。
清晰的啪嗒一声,在十几个人围着的包厢里响亮不已。
“梁闻,分手,我甩的你。”
梁闻几度张了张嘴,话到嘴边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李相宜扶着他准备往外走。
我又出声叫住了她,“李相宜。”
她和梁闻同时转过身。
啪——
我又快又准地甩了她一巴掌。
“这位小三,我调教过的人,祝你用的愉快。”
李相宜捂着脸呜咽出声。
梁闻哪儿能让白月光受这样的委屈,右手抡起巴掌向我袭来。
但中途被人截住,原本看戏的男人不知何时到了我的身边。
他单手握着梁闻的手腕,使了劲,包厢里响起清脆的骨骼声。
梁闻痛苦得快要昏厥。
他方才失了兴趣般,像是扔垃圾一样将对方扔了出去。
“滚。”
02
人全走了,只剩下我和那个男人。
空气沉默了一分钟。
有人敲门,送进来一个医药箱。
我以为是他受伤了,结果他在我脚边蹲下。
将棉签按在了我的小腿上。
我往下看,原来是刚才的酒瓶碎片划过了我的小腿。
只不过是些小口子,我没感觉到疼。
我僵硬地站在那,为约会精心准备的白色裙子在此刻显得十分可笑。
他安静地处理完我的伤口,丢掉棉签,起身。
我的面前瞬间像是多了一堵墙。
他开口便是冷笑,“这就是你选的人?”
“我眼瞎行不行。”
“确实瞎。”
我气极,推了他一把,“对对对,我瞎,你离我远点。”
他顺势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扔在了沙发上。
“呆着,我还有事,待会送你回去。”
我揉了揉手腕,冲着他的背影嚷嚷得很大声。
“姜砚,你有本事别答应联姻啊。”
回应我的只有包厢门重重关上的声音,还闪过门口保镖的两团黑影。
狗贼姜砚!
我拿起电话拨了个号,不满道,“爸,你到底看上姜砚什么了?”
小老头在那边笑了两声,声音爽朗。
“丫头,老爸又不会害你。姜家小子要能力有能力,要长相有长相,要人品有人品,方方面面都是配得过你的。”
我告状,“可他现在把我一个人扔在包厢。”
“那肯定是你做错事情了,是我让他好好管管你那些坏习惯。”
到底谁亲爹啊。
我尝试给出建议,“你要真这么喜欢他,认他当干儿子好了。”
“姜家要是真看不上你,那也不是不行。”
“好了,我陪你妈散步呢,挂了。”
我气得只能一个人在包厢里打游戏。
好家伙,流年不顺,连跪五把。
在队友骂我十八代祖宗之前赶紧道歉退出。
筋疲力尽一晚上,最终我靠在沙发上骂着姜砚睡了过去。
03
第二天醒来是在我自己的房间。
我穿着睡衣,迷迷糊糊出了房门,一边下楼一边打哈欠。
“叔叔客气。”
客厅里传来的声音让我瞬间清醒。
我睁眼看过去,姜砚正陪着我爸妈吃早餐。
在我妈的说教开始之前,我立刻识相地滚回了房间洗漱。
换了条绿色裙子,将头发挽成丸子头才重新下了楼。
“过来吃饭。”
我妈从头到尾扫了我一眼,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我磨磨蹭蹭坐到了唯一的空位上,姜砚的旁边。
他推了一碗粥放在我的跟前,又从旁边拿了个茶叶蛋,轻轻一磕,修长的手指扒拉扒拉,一个完整的鸡蛋就到了我的碗碟里。
我冷哼一声,这人最擅长在家长面前装得人模狗样。
我爸妈偏偏爱吃这一套。
等不情不愿地吃完早饭,我准备回学校。
结果刚出门,被我爸扔到了姜砚的副驾驶。
“小砚啊,麻烦你把乔乔送到学校。”
我拒绝说话,闭着眼睛强装睡觉,努力将顶级超跑当成普通的出租车。
到了学校门口,立刻拿起包包下车。
“乔乔。”
姜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低沉又好听。
我还是秉承着礼貌回了头,“干嘛?”
“有任何事情给我打电话。”
我敷衍了一声哦。
论文答辩顺利通过,学校里毕业季的大四学生最是悠闲。
陆嘉妮也在宿舍,正在和她男朋友宋清和煲电话粥。
我打了个招呼,准备回床上补觉。
睡到一半,被陆嘉妮摇醒。
“乔乔,你被人挂了。”
04
是一个公开的帖子。
点名道姓外语系晏乔破坏别人感情,小三上位的同时还被人包养,脚踏两条船。
口说无凭,对方还配了几张照片,一个是梁闻和我官宣时发的朋友圈,一个是我中午从姜砚车上下来的照片。
本来这两张照片没什么实锤性,关键是最后那张照片。
是昨晚在KTV门口,姜砚正好抱着我出来,我睡着了,温顺地靠在他的怀里。
嘉妮在旁边气得要死,“照片咋回事啊,你和梁闻分了?”
我简单说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渣男!这他妈这肯定是李相宜爆出来的。”
我点点头,能想到。
好不容易想办法让我和梁闻分手了,不作出点幺蛾子都不是李相宜了。
但这种帖子对我毫无影响,我压根没在意。
只是没想到这居然还能是个导火索。
第二天,学院老师将我叫了过去,义正言辞道,“晏乔同学,学院有同学举报你的个人生活作风,所以学院决定暂时取消你的优秀毕业生称号和优秀论文。”
我问,“那准备给谁?”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目前需要处理好自己的个人生活。”
“给李相宜对吗?”
来办公室之前,嘉妮就和我说过,李相宜家有亲戚是校领导。
“网上的事情子虚乌有,学院想要借此处理我,我可以接受,但凡事都要拿出证据,谁实名举报?举报的什么证据?拿出来,我们一一对质。”
“拿不出证据,那我也要和学院死磕到底。”
“优秀毕业生和优秀论文,本来就是我的,绝不退让。”
从办公室出来,嘉妮拉着我去小食堂吃饭。
冤家路窄。
李相宜和她的塑料姐妹也在。
远远看过去,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
结果这人好了伤疤忘了疼,硬是要婊里婊气地走到我的身边,放低声音,“你以为,那一巴掌就这么算了?”
“怎么样,我的回礼还满意吗?”
“人人唾弃的小三。”
话音刚落,她抬头看了楼梯一眼,然后伸出右手来拉我,我条件反射率先抽开了胳膊。
下一秒,她自己摔到了地上,白皙的膝盖哐当磕到地板上,眼里立刻酝酿出了眼泪。
她的声音百转千回:“晏乔,我只是想和你解释我跟梁闻......”
这场面,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嘉妮在旁边简直叹为观止。
我低下头睨她一眼,正想开口就被一道火速赶来的身影止住。
梁闻着急地检查完她的伤,单手把人搂在怀里,冲着我大声嚷嚷。
“晏乔,你要是有怨冲我来,我们之间的问题和相宜没有关系。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真是听笑了。
狗男女不知好歹是吧。
“我和你之间能有什么问题?梁闻,分手了,听懂没?老子甩的你,忘记了?这女的自己冲上来碰瓷,故意摔在我面前,我还没嫌晦气,你上前来狗叫些什么?”
“怎么,这么心疼你的白月光发小?”
食堂里早已屏气凝神,周围所有人的耳朵和眼睛全都集中在我们这里。
不少人都举起了手机。
我抱着胳膊,声音丝毫没有放低。
“既然你俩不要脸,可以,我成全你们。”
05
我从包里翻出一沓照片,直接扔在梁闻身上。
全是他和李相宜单独的合照。
“我俩第一次约会,李相宜说脚伤了,你把我一个人留在电影院,送她去了医院,鞍前马后照顾了半个月。”
“我俩说好去欢乐谷,李相宜说她也想去,于是在鬼屋,她吓得直接冲进你的怀里。”
“我出门没带伞,你说立刻去接我,结果李相宜给你打电话哭着说害怕,你忙着哄她,于是又二话不说让我自己打车回来。”
梁闻那张好看的脸此刻眉心紧皱,似乎还有些迷茫。
“我问过你,李相宜是你的谁?你说就是个从小长大的妹妹,让我不要计较。”
“好,我不计较。所以昨晚,你的白月光妹妹得罪了别人,你就敢把我叫过去,替她赔罪。”
我拎着裤脚蹲了下来,看着他,笑了。
“梁闻,当初是你死乞白赖追的我,又是送花又是陪我上课,我图你长得帅也就答应了。你要是真喜欢李相宜,直接说分手就行,我一句话都不会多说。但你非要带着她来恶心我,既然闹得这么难堪,那大家就都不要面子好了。”
地上的李相宜忍不住开了口:“你不要污蔑我和......”
“李相宜。”
我偏过头看她,打断她的话,“昨天那巴掌看来还是打轻了。你但凡直接到我跟前说,你喜欢梁闻,我都比现在看得起你。”
“你为什么不敢说?因为你还要养其他的鱼啊。你不就喜欢吊着各种男生,让所有人围着你打转吗?天天占着发小的名义,净干些破坏别人感情的破事,到头来,又娇滴滴地装个小白花,呜呜呜你女朋友怎么这个样子啊。”
“我一直懒得搭理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很恶心。我只管我自己的男朋友。”
“当然,现在不是了。你当他是个宝,我却觉得他是个垃圾。”
“本来我觉得昨晚两清就算了,就当我识人不清。”
“可你们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也可以。”
“接下来,该我了。”
“可千万别怂。”
06
当天晚上,外语系女神李相宜插足别人感情和校草梁闻劈腿的八卦在QQ空间和校园贴吧直接爆了。
足足三千字的内容,PPT工整排版,有图有真相。
分别详细阐述了从高中开始,李相宜知三当三插足的所有感情过程,最热门的那页便是她插足梁闻和我的感情。
光是这一份声讨本身没有多火热,不过后续又多了其他几个事件当事人的现身说法。
有截图有时间线有聊天记录,直接将她捶得死死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陆陆续续有人爆料她的学生干部和保研都是幕后操作才拿到的资格与名额。
真真假假暂且不论,反正李相宜的美女学霸清纯女神人设算是彻底翻了。
至于梁闻,本身就是个垃圾。
这下彻底给昨晚关于我的贴子辟了谣。
嘉妮躺在床上边看边笑:“你怎么找到的这些?”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找的。”
“那是谁?”
“姜砚。”
“你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联姻对象?”
“嗯。”
嘉妮放下手机,看着我认真道:“那他对你还挺好的。”
我摊摊手:“可能是看我爸的面子吧。”
手机忽然响起,姜砚发来微信。
-Y:学院那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Y:我给你善后。
我打了几个字又觉得不合适,想了想还是起身拿着手机去了阳台,给他拨了电话。
“喂?”
姜砚问得自然:“吃饭了吗?”
“吃了。”
我靠在栏杆上,想了两秒,语气诚恳道:“谢谢你哦。”
昨晚贴子爆出来之后,姜砚就给我发了微信,让我别急,交给他处理。
于是一天的时间就把对方扒得干干净净。
他笑了一声,语带调侃:“口头谢?”
“那不然?”
“好歹请吃个饭吧。”
拿人手短,我应了一声:“好,你定时间。”
刚挂完电话,嘉妮凑到我的身边,递给我瓶饮料。
她趴在栏杆上:“你这个联姻对象什么来头?”
我望着远处的操场,无声地叹了口气。
07
一周前,我妈突然打电话让回家吃饭。
到家的时候,姜砚正坐在客厅和我爸聊天,我以为是公司客户,问了声好就上楼放东西去了。
结果吃饭的时候,我爸开口就是个惊雷。
“这是姜砚,你小时候闹着要嫁的哥哥。”
我一口汤直接呛到了鼻子里,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姜砚在旁边一边递纸一边给我轻轻拍背。
“谁?”
我转过头,和他面面相觑。
他冲着我礼貌地笑了笑,温声解释。
“我们在大院当过两年邻居,只是后来我家搬走了。”
冲着我伸出右手,“好久不见,乔乔。”
我看着他那张完全陌生的脸,僵硬地伸出手,尴尬一笑:“好久不见。”
我妈在旁边高兴得不行。
“姜家搬过来的时候,你整天抱着零食去人家家里,说是要去找哥哥玩。平时我叫你练个钢琴,你推三阻四,姜砚让你练,你立刻就去琴房了。让你学习写作业也是,反正他说话比我跟你爸都管用。”
“你姜叔叔逗你,长大要不要嫁给姜砚当新娘子?”
“你跑回来就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我问你找什么,你说要找奶奶送给你的同心锁,拿去当嫁妆。”
我爸也跟着乐呵了两声。
只有我,脚趾快要扣出一栋别墅了。
别问,我什么都不记得。
还好姜砚做个人,接过话:“那时候还太小,不太记事。”
然后将话题不动声色转到了其他方面。
吃完饭,姜砚起身告辞,我爸指挥我送送人家。
一路无言。
临近车前,他才从兜里慢悠悠拿出手机:“加个微信。”
我哦了一声,乖乖扫码,咳了两声才开口:“劳烦问下,这顿饭什么意思。”
他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显得那张脸更是清隽,挑眉道:“联姻,看不出来?”
淦!
虽然我也看出点这个意思了,但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我清清嗓子:“那个,我有男朋友的。”
他似乎并不惊讶,表情都没动,眉目之间仍是清冷得不行:“姓梁那个?”
我突然有些不快:“你调查我?”
他哼笑了声,不屑的意思很明显,开口道:“那人不行。”
我瞪他一眼:“你才不行!”
他扯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眸又黑又亮。
灭了烟,靠着车窗慵懒道:“一个星期,我让你知道他有多不行。”
第一次见面不欢而散。
第二次见面,在KTV。
我推开门,抬头便看见他坐在包厢中间。
“所以他是故意扣了李相宜,让梁闻打电话给你?”
我当时进去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嗯。但其实是李相宜在酒吧主动跟姜砚搭讪的,他才顺手找了梁闻。”
嘉妮喝着饮料,又问:“可万一梁闻没有约你过去呢?”
“我问他了。他说,梁闻一定会打电话给我的。”
他当时风轻云淡,还睨了我一眼,嫌弃道:“我就说你这男朋友从垃圾桶里找的。”
嘉妮比了个大拇指,“虽然还没见过本人,但姜总确实牛逼。”
“一步到位,让你彻底看清梁闻这个狗男人。”
我转过身,背靠栏杆,整个人放松地靠着。
“除了李相宜,梁闻其他方面对我都还挺好的,随叫随到,要仪式感有仪式感,要浪漫懂浪漫。我有时候就觉得,可能他和李相宜真的是青梅竹马,所以感情深厚些,他习惯照顾她了。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
“他当时冲我说委屈一下的时候,我恨不得上去踹他几脚。”
我越说越气,“什么傻逼玩意儿。”
嘉妮笑:“当时追你那么深情,谁能想到背后是这么个货色呢。”
“不过李相宜确实牛,又能绿茶又能白莲花,段位高啊。”
我冷笑一声,“不仅抢我的人,还想抢我的优秀毕业生和优秀论文,做梦去吧。”
“你还要干嘛?”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08
第二天,学院电话果然又来了。
我进去的时候,李相宜正坐在办公室哭哭啼啼,老师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负责学生工作的书记扶了扶眼镜,故作公正地说道:“晏乔,相宜,今天叫你们过来,是考虑到最近网络上关于你们的一些传闻,影响已经扩散到了学院。”
李相宜委屈得不行:“老师,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都是污蔑,我不知道为什么晏乔同学对我恶意这么大,昨天还在食堂众目睽睽之下推倒了我。”
书记一听到这,“晏乔,你怎么能够在公众场合出手伤人呢?”
“这严重影响到了学院的风纪。”
我坐在椅子上扣着指甲:“所以书记,要怎么处理我呢?”
“取消目前的一切评优评先。交份五千字书面检讨,给相宜道歉,学院通报批评。”
我没忍住闷笑了声,听起来嘲讽不已。
辅导员在旁边帮腔:“晏乔,你和相宜一直都是学院优秀的学生榜样,怎么在毕业关头这么不懂事?快道歉。”
我偏过脑袋看着李相宜。
“我最后问一遍,你真的敢要我这声道歉?”
她大概是以为当校领导的叔叔已经帮她安排好了一切,眼里掩饰不住的得意,偏偏还装作可怜:“晏同学这是威胁我吗?”
我皮笑肉不笑:“我没有校领导叔叔,也没有学院领导偏颇,哪儿敢威胁你啊?”
我又接着说,语气真诚得不行。
“对不起呀,李相宜。我不该在知道你喜欢我男朋友的时候还不主动跟他分手,更不该在昨天你故意假摔的时候没向你伸出援助之手,还当着食堂那么多人把事实真相都说了出来。”
我说一句她的脸色垮一节,偏偏我说得还快,她哑口无言。
最后我抬高音量:“我最不该的就是没有参与网上直接爆料你的所作所为,而是选择相信学院会不顾你有个校领导的叔叔,一定会坚持秉公处理还我一个清白。”
旁边的张书记脸都绿了。
但我的话刚说完,桌上的电话立刻响了起来。
她只能先接电话,语气瞬间变得恭敬。
“哎,我是小张。”
“领导您客气了,没有的事,我们正在处理。”
“是是是,一定严肃处理。”
旁边的李相宜洋洋得意:“书记,没事儿的,我叔叔也是太心急了。”
他直接呵斥道:“你闭嘴。”
我伸手支着脑袋,看着办公室脸色大变的几人,冷笑一声。
张书记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稍稍佝偻着腰,模样要多尊敬有多尊敬。
“晏同学,刚刚是没有及时了解清楚,误会你了。网上那些东西都是子虚乌有,学院并没有接收到关于你的任何实名举报,所以优秀毕业生称号和优秀论文评选都依然还是属于你,今天公示期刚好结束,没有任何问题。”
我站起来扯扯嘴角,语气散漫:“可是我刚才道歉了呢。”
书记点点头,“是,怪我们没了解清楚。”
转过身冲着李相宜命令道:“还不快过来道歉。”
李相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书记,我叔叔......”
书记一把拉过她,阻止道:“你几个叔叔也不管用,快道歉!”
她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我冲她挑挑眉。
不就喜欢是拼爹拼背景吗?
抱歉了哈,前几年在学校低调了些。
没想到吧,我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小姐呢。
李相宜死活不肯开口,我也懒得再听这些人唧唧歪歪。
我拿起东西,侧眼看她,微笑道:“李相宜,没关系,我等着你心甘情愿来跟我道歉。”
下一秒,直接出了办公室。
09
刚下电梯,迎面撞上了梁闻。
我视而不见往前走,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乔乔,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甩开他的手,路被堵住,只好烦躁道:“说。”
“那天相宜在酒吧得罪了那个人,哭着给我打电话,我过去的时候,对方态度很强硬,让我叫你过去,就陪他喝两杯就可以。当时相宜正生着病,我没办法。”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梁闻,你就非要这么贱?上赶着来恶心我?一次不够来两次,两次不够还要来第三次是吧。”
他说:“我知道我俩不可能了。我找你是想说,相宜她好强,也没你性格开朗想得开,网上那些新闻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参与,但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当是我对不住你,看在我们曾经在一起也开心过的份上,你别再计较了。”
“啪——”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他白净的脸上瞬间多了红彤彤的巴掌印,语气却卑微得可怜。
“她是我从小长大的妹妹,我得护着她。但乔乔,我喜欢的人是你。”
旁边伸过来一只脚,直接将人踹翻在地。
姜砚护着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也配?”
然后护着我走了。
直到走进家高级餐厅,我才平复些许。
姜砚一路沉默,坐下之后也只是伸手替我倒了杯温水。
我两只手抱着杯子摩挲,问他:“你怎么会来?”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条斯理道:“不是你说的请我吃饭?”
我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他也同样回望着我。
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冲着我眨了一下,两下。
带着致命的蛊惑。
忽然间,我一身躁意就平静了。
整个人放松下来,我往后一仰,像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也不顾什么名媛礼仪,冲着他扬扬下巴:“行,随便点。”
他没多言,很快就点好了,还顺带给我点了份芒果班戟。
我挑了挑眉:“姜总这是做了不少功课。”
连我不能吃辣,爱吃芒果的习惯都掐得刚刚好。
他解开两颗袖扣,整个人多了几分雅痞,懒洋洋道:“应该的。”
半杯红酒下去,我开始觉得浑身发热,脑袋也跟散了劲儿一样。
可能是憋太久了,又或是着实被梁闻的不要脸给气到。
吃到一半,我就直接趴在桌上,开始冲着姜砚碎碎念。
从梁闻费尽心思追我,再到在宿舍楼下抱着吉他当众表白,又到谈恋爱吵架最后分手,一口气说了个遍。
姜砚悠悠然地靠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我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他起身倒了杯水,推到我面前:“所以,你就因为他长得帅才答应的?”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对啊,我终极颜控。”
姜砚的冰山脸难得出现一道裂痕。
但很快又恢复那套疏离矜贵的贵公子样儿,看着我:“那你看我怎么样?”
红酒的后劲开始有些上头。
我喝完水,下巴杵着杯口,脑袋有些发沉。
听见这话,才抬头慢慢悠悠地打量了他一圈,直白地夸奖道:“你这张脸,大概是造物主的得意之作。”
他低声笑了笑。
“你真想联姻?”我问得直接。
姜砚看着我,眉梢微挑:“如果是呢?”
“行,那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追我。”
他这次是真的笑开了,嘴角一勾,漂亮的眼尾都挂着笑意。
“好,我努力点。”
10
刚好赶上周末,姜砚送我回了家,泡了个澡出来手机铃声响起。
嘉妮上来就问:“你家姜总干啥了?”
我走向梳妆台,开了扩音,边护肤边回:“晚上我俩吃了饭,刚送我到家。”
“你是不是还没上网!我跟你说,李相宜和梁闻刚刚在所有社交平台公开向你道歉了。”
我啊了一声:“他没提。”
嘉妮发过来好几个链接,我点开,确实是两个人的道歉声明。
写得倒是情真意切。
“估计是向他们两家施压了吧。”
我又和嘉妮说了下午发生的事。
嘉妮听完直接炸了:“靠,梁闻怎么这么不要脸,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我得护着她,但我喜欢你。去他妈的吧,要我在那,非给他几脚。”
我笑:“姜砚给了他一脚的。”
“那我觉得你不要轻易原谅他俩。”
“当然,我等着他俩当面道歉。”
后面两天不断有陌生号码人给我打电话,我嫌烦直接关了机。
在家舒舒服服躺了两天,周一早上特意挑了条漂亮的吊带裙,这才不紧不慢地回了学校。
刚到宿舍,手机又响,我点开免提:“喂?”
“乔乔啊,我是张书记。”
“书记好,请问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上次那个事情学院调查结果下来了,不知道你方不方便下午两点来趟学院?咱们几个当事人也好在一起沟通沟通,该给你道歉的也好给你当面道歉。”
“行啊,但两点我可能还没睡醒。”
那边态度好得不行,“那看你几点方便?”
嘉妮听到这话白眼都快翻上天。
“三点半吧。”
“好好好,没问题,那下午见。”
电话刚挂,嘉妮开口道:“这张书记也有点意思啊,能屈能伸。”
“狗仗人势呗。”
嘉妮想去看热闹,我俩便一起过去了。
办公室里坐了不少人。
我刚进去,李相宜就被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扯着走了过来。
她像只被戳破了气的刺猬,浑身上下都不再是平日里的那样,整个人萎靡不振。
走到我的跟前,她才缓缓抬头,眼睛还肿着。
“对不起,晏乔,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破坏你们的感情,也不该故意挑衅你,更不应该在网上恶意发帖。贴子全都删了,我也已经向你公开道歉了,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和梁闻家的公司。”
我听到这话,抬头一看,梁闻和另外一个身穿正装的男人正站在后面。
梁闻趁机上前,垂头丧气地说:“对不起乔乔,是我没做好。我已经在网上澄清是我对不起你,我们才分手的,不会再有人说你了。”
李相宜的父亲上前,姿态放得很低:“晏同学,对不起,是我没有管好女儿。”
梁闻的父亲也走了过来:“是小梁对不起你,叔叔也替他跟你道歉。”
怪不得姜砚提前给我发了消息,让我不管看见什么,受着就好。
不过本就是我和梁闻还有李相宜之间的事情。
我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扶了下两位长辈,“没多大事,说清楚就可以。”
旁边的书记及时过来打圆场:“年轻人嘛,都比较有性格。那晏同学,你看?”
事已至此,我也懒得再跟他们打口水仗。
只是落落大方地微笑道:“既然梁同学和李同学都诚心道歉,关于我的造谣贴也都删了,那这事到此为止。”
明显感觉到周围人都松了口气,我又开口道:“不过,李相宜同学对不起的人好像不止我一个......”
后面的话我故意没说完。
半响,空气中响起李相宜的声音:“我会向其他人公开道歉。”
我拉着嘉妮准备走,梁闻突然叫住我:“乔乔,姜砚为什么要帮你?”
那语气里,倒像是装满了失望。
我回头看他,有些好笑:“那晚不是你叫我过去的?”
他张了张嘴,最终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冷笑道:“你追我那么久,就没想过,我姓晏,到底是这四九城里的哪个晏?”
“你们该庆幸是姜砚出手。”
“如果是晏家出面,你们连站在这跟我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11
这破事总算翻了篇。
为了正儿八经地答谢姜砚,我决定请他去吃我最爱的一家私房菜,还叫上了嘉妮。
好不容易约了时间,姜砚下班了亲自开车来接我俩。
我刚上车就调侃道:“姜总真有钱,每天换豪车。”
他扯扯嘴角:“也就这点爱好。你要是喜欢,去车库随便挑。”
陆嘉妮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嘲笑我的机会:“她连驾照都还没考,怂得要死。”
姜砚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
我瞪他:“我家有司机,谢谢。”
一顿饭顺顺利利吃完。
出了门口,陆嘉妮说宋清和来接她,催着让我和姜砚先走。
姜砚二话不说,直接将我送回了家,我赌气不下车。
“我说了要回学校。”
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斜我一眼:“你舍友去找男朋友,回宿舍就你一个人。”
“我乐意,你管我?”
他冷哼一声,要管我的意思很明显。
我转过身正对着他:“姜砚,你这样是追不到我的。”
“哦。”他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低头找东西。
那会快十点,我家住的别墅区根本打不到车,我气了两分钟才把手放在车门上,正准备狠狠瞪他一眼,就看见他扔了个盒子过来。
我下意识接住,是一个很精致的小礼盒。
“什么东西?”
“前两天出差,觉得适合你,顺手就拍了。”
他说完便开门下车,大步走到我的这边,替我开了车门。
身高腿长地靠在门上,懒洋洋道:“明天来接你去玩。”
我强忍住内心雀跃,故意拿腔:“再看吧,万一不想去呢。”
这才不疾不徐地下了车。
爸妈都还在客厅,我坐过去,吃了口车厘子。
我爸开口:“最近回家很勤快啊。”
我妈附和:“我就说姜砚能管她。”
车厘子瞬间不香了。
“我都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人家肯定也不记得,你俩别乱点鸳鸯谱。”
我妈瞥了我一眼:“人家小姜可是记得的。”
我说不过,只好伸开双手表示投降,拿着东西上楼。
正走到楼梯中间时,我妈又转过头来,声音温柔似水。
“他小时候送你的礼物应该都在小阁楼收着,你有空自己去翻。”
我哦了一声,谁爱去谁去。
洗完澡,我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吹风,又想起那个盒子,去房间拿了出来。
拆开,是一个手镯,小巧精致,很好看。
我拿出来在手上试了一下,左看右看,又对着吊灯晃了半圈,越看越喜欢。
拍了张照片给陆嘉妮发过去,那人迅速闪了个视频过来。
“老实交代,是不是姜总送的。”
我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她靠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说:“经过我的观察,我觉得姜总这人能处。”
“嗯?”
“今天吃饭,他知道你的所有口味,并且礼貌地问了我的忌口,然后快速点了单。中途一直注意着你的情况,你稍微吃辣了就把水给你推到跟前。期间说到我喜欢草莓,他就点了份草莓甜品给我打包带走,说是谢谢我对你的照顾。还默不吭声地去结了账,表面上是又让你欠他一顿,实际是借机请了我这个好朋友。最后走的时候也是,先给你开了车门,又提醒你安全带。包括他知道我男朋友来,就直接把你送回家,送礼物还非要说是顺手,实际上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用心挑选过的。不要小看这种处理细节的能力。这样的人,你和他出去会很舒服,因为会被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巴巴拉拉地说完,最后对着镜头冲我一笑,非常有把握地肯定道:“乔乔啊,你完了。”
12
第二天下午,姜砚准时出现在了我家门口。
我叼着个酸奶出门,正好看见他站在敞篷跑车旁边。
大概是专门为了出去玩,他不再是衬衣领带,而是少见的穿了T恤休闲裤。
看着头发软软的,人也懒懒的,像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
有点阳光又有点帅。
我看了眼自己的绿色吊带,又看了眼他的绿色T恤。
他显然也看到了,一脸不怀好意地直接过来替我开了门:“走吧。”
我向来不认怂,不就是同款色系!
斗志昂扬地上了车。
看着车子快要驶出了市中心,我忍不住问:“要去哪?”
“放心,不会卖了你。”
我切了一声,放松地靠在座位上,享受微风拂面的幸福。
天气刚好,适合兜风。
一路上左拐右拐,终于到了条半山腰的乡间公路。
道路宽阔,右边是是翠绿欲滴的山野,左边是一望无垠的大海。
令人心旷神怡。
我忍不住叫了声:“哇!你怎么找到这么个好地方?”
伸出双手在空中舞了舞。
姜砚放慢了车速。
我高兴了会,偏过头兴致勃勃地问他:“是专门来带我兜风吗?”
他懒洋洋地支着下巴,单手扶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往远处眺望着。
半响,他忽然收回目光,看我一眼:“坐稳。”
下一秒,加速向前。
周围起了风,混着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我仿佛听到了自由的呼唤。
在一片惬意中混着姜砚好听的声线。
声音轻轻地飘过来,重重地落于我的耳朵。
“带你去追赶落日。”
在夕照红于烧的傍晚,我们迎着仲夏的风,溺身于橙色温柔。
灿烂辉煌的晚霞,火烧云翻卷奔涌。
我伸手,远方的那一小片夕阳,仿佛落在掌心。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车一路前行,直至日落跌进一望无际的海平线。
这场动人心弦的日落海面盛会渐渐淡去。
我想。
黄昏真是个浪漫主义者。
姜砚也是。
13
五月底,学院通知全体毕业生拍毕业照。
我和舍友赶到合照地点时,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
宋清和早早地抱着花等在旁边,嘉妮跑过去冲进他的怀抱里。
我拿着学士帽站在阴凉下,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抱着花的女孩子们。
又想起微信里那条还没回复的消息。
-Y:抱歉,还在省外出差,没办法来给你送花了。
嘴角的苦笑还没收回,余光就看见了个好久不见的人。
梁闻也看见了我,立刻收敛笑容,松开了牵着的那只手。
站在旁边的李相宜察觉他的反应,抬头看过来。
我面无表情地转开了脸。
梁闻似乎还想说点什么,被旁边的一道声音打断。
“请问,外语系晏乔同学在吗?”
那会现场闹哄哄的,大家三三四四地扎堆聊着天,听到声音忽然全都安静了下来,目光一下集中到我这里。
我在一片注目礼中走过去:“我是晏乔。”
外卖小哥将手里那束漂亮的向日葵递给我,又往旁边迈了一步,后面的推车上正正放着个又大又好看的三层蛋糕。
“姜先生委托我们将鲜花和蛋糕送过来。”
“祝您毕业快乐。”
陆嘉妮起哄:“哦哟,我们乔乔毕业快乐呀。”
周围都是些熟识的人,各个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跟着一个起哄。
我抱着花站在蛋糕旁边,脸颊、脖颈逐渐升起阵阵热意,耳朵也是烫的。
缓了几秒,我才回过神。
“蛋糕这么大,大家可以随意拍照,然后一起分吧。”
“就祝我们2016级全体同学毕业快乐!”
操场上又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嘉妮刚帮我拍完照,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我示意她带着人切蛋糕,去另一边接了电话。
“花收到了?”姜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我呼了口气:“对哦,蛋糕也收到啦。你搞那么大阵势干嘛?”
他不太在意道:“这叫什么阵势?”
我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大家都围观呢,我都不好意思了。”
姜砚低低笑了一声,又忽然叫我的名字。
“乔乔。”
“嗯?”
“毕业快乐。”
“收到了哦,谢谢你,姜砚。”
抬头正好看见嘉妮叫我过去集合,匆忙地挂了电话。
那天的大合照,我抱着灿烂的向日葵站在第二排的正中间,笑得眉眼弯弯。
大学四年,正一点一点地落下帷幕。
14
周末,家里的司机来学校帮我搬行李。
我们寝室之前在跳蚤市场摆过摊,卖的卖送的送,真正收拾下来也没几箱东西。
倒是从柜子里翻出了些梁闻曾经送过的礼物。
我没看,直接反手全部扔进垃圾桶。
到家的时候,我妈正在厨房忙碌着,她最近迷上了烘焙。
我让司机先帮忙把箱子搬到小阁楼。
换了身衣服去整理东西,刚开箱,我忽然又想起什么,转了一圈,目光聚焦到了角落的箱子。
我蹲下来拆开纸箱,里面放着一堆童年玩具。
看了几个都没想起什么有用的回忆,正想着要不算了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草稿本。
是个很普通的横格本,前几页歪七扭八地写着数学题。
我又往后翻了几页,忽然在某一页停下了动作。
已经泛黄的纸上印着一排铅笔字迹。
“xi 欢 jian yan 哥哥。”
也不知道是几年级写的,连字都还写不全,拼音也写错,脑袋里居然就琢磨情情爱爱喜不喜欢的了。
我用手指支着额头,有些无奈又觉得莫名可爱。
收拾到一半被阿姨敲门的声音打断。
“乔乔,夫人叫你下午吃点甜品。”
我应了一声,随便摆放了下箱子的位置便下了楼。
刚吃了几口蛋挞,我妈推过来个盒子,里面放着她做的成品。
我眼神疑惑:“干嘛?”
“你吃完给小砚送去。你爸刚跟他打电话,听说还在公司加班。”
想着确实也好久没见那张帅脸了,我三两下吃完,拎着盒子出了门。
前台问我要预约,我给姜砚打电话,结果他没接。
小姐姐好心帮我打了个电话,那边应该是他的助理,确认我的身份之后便给我按了电梯。
到了32楼,他的助理已经等在门口,因为之前给我送过东西,倒是算熟悉。
他露出官方微笑:“晏小姐,姜总在忙,我带您去休息室坐会。”
我点点头,跟着他往旁边走。
前面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拉开,一个女生踉踉跄跄跑出来,她一只手抓着领口,一只手拿着包,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眼眶似乎还有些湿润。
她低着头横冲直撞,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撞到一边,胳膊碰到石柱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同时,我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而下一秒,正拿着电话拨号的姜砚也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姜砚快速走过来扶我,“撞到哪儿了?”
我扬了扬胳膊。
他低头看的认真,确认只是皮肤青了一小块,没伤到骨头之后,才松了口气。
“报警,说性骚扰。”他对着助理安排。
旁边那个女生掩面哭泣:“姜总,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
姜砚没理,拉着我往办公室走。
旁边的助理把人带下去了。
进了办公室,我被他按到沙发上,他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蹲着给我上药。
“抱歉。”
我心里咯噔一声:“抱歉什么?刚才那个女的?”
他说:“这是第二次让你在我面前受伤。”
我的心落回原处:“没事,不疼,过两天淤青就消下去了。”
他擦完药,从桌上把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点了几下,将屏幕正对着我。
正是办公室里刚才的监控录像。
“刚才那个是叶家人,追了我很长时间,今天喝了点酒,来办公室发酒疯。我们一点肢体接触都没有。”
他说完,又垂着眼看我,眼里有些着急。
我故意避开他的眼神,语气有些委屈:“又不用跟我解释。”
他轻轻抚过我的脸,半强迫着我的眼神与他对视。
那双黑眸又黑又亮。
他说:“要解释的。今天是我做的不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情况。”
我缓缓地眨了眨眼,认真地说:“姜砚,我们之间相差四岁,我还要读研,你已经工作了,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不在一个轨迹。”
他的食指抵住了我的唇。
“我最近很忙,甚至周末都在加班,是为了空出时间陪你毕业旅行。”
我微微瞪大眼睛。
他继续说:“我不喜欢给承诺,但你担心的所有问题我都知道,我会用心的。”
“那我需要做什么?”
他勾勾嘴角:“什么都不用做,相信我就好。”
“像今天这样?”
他略显无奈:“乔乔,我保证,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情况了。”
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表情,我扑哧笑出声,嘴角的笑容始终下不去。
“行吧,甜品在那,体恤你加班辛苦。”
“谢谢你。”
“不用,是我妈做的。”
“我是说,谢谢你,相信我。”
15
六月,夏意漫过。
我们去了西藏。
看了雪山、草原和荒漠,感受了海拔四千米的高山和湖泊。
在铺满阳光的大昭寺前,喝着甜茶晒太阳。
旅途的终点,我们来到了落于地球第三极的布达拉宫。
在那天与地的交汇处,看日出,看晚霞,看人间烟火,看山海漫漫。
临走前的最后一晚,姜砚带着我去了趟寺庙。
他向佛祖虔诚地许愿。
我问他所求什么?
他牵着我的手,说希望神明永远偏爱我。
到家次日,我被召唤回了学校。
临时接到通知,我要在毕业典礼上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言。
姜砚随口问了句时间地点,还好心帮我改了改演讲稿。
六月二十五,毕业典礼在学院大礼堂拉开帷幕。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我成功结束五分钟的演讲,鞠躬下台。
刚走到座位上,手机震动。
姜砚发来了微信。
-Y:侧门。
我和旁边的老师打了个招呼,又弯着腰从侧门出去了。
这里平时人少,此刻更是安静。
我推开门。
外面明亮的阳光和礼堂内的昏暗形如两个世界,一半明媚,一半暗沉。
一眼看到了手捧玫瑰的姜砚。
他穿着白衬衣,扣子开了两颗,性感的喉结微微一动,颇有些潇洒不羁。
我往前走了两步,他也向我走来。
最终停在我的跟前。
他垂眸看我,轻轻一笑,眼尾还泛着光。
“听说恋爱要从一束花开始。”
“所以我来问问。”
“乔乔,要和我谈恋爱吗?”
我双手抱着玫瑰,眼含热泪地点了点头。
亲爱的姜砚,我要和你谈一场盛大的恋爱。
01审讯 “我必须在天亮前结束这一切。” 与其说这是王成刚的供词,毋宁说是他对整个事件来龙去脉的描述。这个一头乱发、胡子拉碴的嫌疑人,没有其他来到这里的人那种或痛哭流涕或大喊大叫或沉默不语的极端行为,他只是安静地坐在我和大刘对面,安静得仿佛午后阳光下的湖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