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11 月 2024, 周日

美英到家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她冲着楼上喊了一声豆豆,豆豆没有扑出来,从后院蹿出大黄狗和麻猫,大黄狗一下子扑到她的身上,麻猫也对着她喵喵叫,这是她为豆豆养的,给他作伴的,爷爷奶奶要种地经常忙得没空。

三层小楼还算干净整洁,大概是豆豆奶奶特意收拾了一下。这是美英和老公在外奋斗几年的成果,虽然她自己没住几天,看着还是心旷神怡的。

美英想接着奋斗,在城里买房,让豆豆去城里读书。

奶奶回来,摘了草帽:“美英回来啦,豆豆我早上叫他在家等你的。大概在后面玲子姑那里,玲子放假在家,不然豆豆天天在外像疯狗一样,他还真说自己是疯子狗呢。”

美英从包里拿了一盒曲奇和一个盒装机器人玩具就往玲子家走去。

站在玲子门口,美英看见豆豆坐在蒲团上,正念念有词地扳着脚丫子,玲子手里拿着书看着他:“多少啊?”

“玲子姑啊,谢谢你。豆豆,看看妈妈给你带什么了?”美英在门口蹲下来,把盒子放膝盖上,张开双臂,准备迎接豆豆的拥抱。

豆豆的手还在脚趾头上,看着美英没出声,脸上有点茫然。

“豆豆,我是妈妈呀,你在做什么,不要抠脚。”

“我叫他算八加七,他数不过来就把鞋脱了,我让他洗了脚才数的,豆豆又听话又好玩,天天有说不完的话。”玲子笑。

美英看着豆豆,豆豆看着曲奇饼干盒舔舔嘴唇又看看机器人玩具,两眼亮了。一抬头看见美英看着他,豆豆把目光转到脚丫上,手指慢慢掰着脚,好像不好意思。

美英往前挪挪,把饼干盒和玩具都递过来:“来,给妈抱一下,这都是你的,不然我给姑姑啦。”

玲子伸手拉了豆豆一把,豆豆站起来扭着手盯着盒子走到妈妈跟前。美英抱住豆豆,豆豆把饼干盒和机器人盒子都抱到怀里,身子扭一扭,就挣脱了妈妈的怀抱。

美英伸手准备帮他拆包装,豆豆已经把东西送到了玲子面前,放在矮桌上,然后对着东西欢快地蹦着笑着。

哄了半天,豆豆才跟在美英的后面回家,刚到门口,大黄狗和麻猫呲溜跑了出来,豆豆丢了玩具追了过去,一眨眼不见了影子。

晚上睡觉时豆豆跑到奶奶房间去了,美英想抱过来,豆豆坠着身子差点哭了,美英只好放手。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美英发现豆豆趴在床边看着自己,她一抬头,豆豆一溜烟跑开了。

一连几天美英拿玩具拿饼干,哄着豆豆抱她吻她。后来豆豆终于肯抱着美英睡觉了。

高兴的时候,美英亲着豆豆说:“哎哟,我的小狗狗,可爱的小狗狗。”豆豆属狗。豆豆搂着美英的脖子说:“妈,我不是小狗狗我是疯子狗,是黄狗爸爸,你是麻猫妈妈。”

“胡说。”美英又忍不住笑着亲了他一下。

可是美英要回城里去打工。晚饭的时候美英在收行李,奶奶在旁边说:“豆豆,妈妈要走了,你跟妈妈说,你想跟妈妈去。”

豆豆不做声,勺子在碗里戳着,嘴里含着东西也不动,美英叫豆豆好好吃饭。奶奶说这几天豆豆都在吃零食,都没怎么吃饭了,他的饭最后都倒给猫和狗吃了。

奶奶还咕噜,美英不在家的时候,豆豆吃饭还是比较乖的。

美英心里有点生气,催豆豆把嘴里的肉吞下去。豆豆还是戳着碗,戳着戳着,碗滴溜溜转着,啪掉地上摔碎了。

豆豆看了美英一眼,美英已经抬起了手,还没有落下,豆豆哭着扑进了奶奶的怀里。

奶奶揉搓着豆豆的头柔声说:“没事,就给大黄狗吃吧,我们再盛去。”

美英去盛了一小碗饭,夹了菜和肉放豆豆面前,叫他好好吃,豆豆看都不看,把头埋在奶奶怀里,美英伸手把他从奶奶怀里拽了出来,抱起来放凳子上:“快吃,吃了我带你去城里,以后在那里买房子,我们住城里,有许多玩具和好吃的。”

大黄狗的尾巴扫到了豆豆,豆豆从凳子上溜到地上,去揪大黄狗,美英一生气,踹了一下他的屁股。

豆豆坐在桌子底下嚎啕大哭起来,美英心里也后悔,刚刚亲热两天,明天自己要走了还打他,就蹲下去把他抱出来。

豆豆挺着肚子蹬着双脚哭得撕心裂肺的,美英把玩具一件件摆出来,把零食一样样排开来,豆豆就是闭着眼嚎哭,惊天动地的,邻居和玲子姑都来了。

都问豆豆怎么了,美英想抱住他,他像鱼一样滑到地上,衣服都捋到胸口上了,然后就躺在地上,滚着哭着。

美英心里更生气,面子也抹不下来,找了个细棍子就要打,被邻居拦住了。

大家七嘴八舌哄豆豆,叫豆豆起来穿花衣去城里,豆豆一个劲儿哭累了才不动了,玲子姑把他抱了起来。玲子说豆豆你想去城里吗?豆豆摇摇头一边哽咽一边说不去,他去过一次城里,那里有人笑他说话听不懂有人抢他东西。

晚上美英睡不着,跑到奶奶房间看豆豆,豆豆还不时地抽噎一下,好像梦里还在哭。

第二天美英走的时候,豆豆还在睡觉,奶奶说这孩子一晚上都在梦里抽抽搭搭地没有睡好,得好几天才好呢,每回都这样,有点埋怨的口气。

美英沮丧地拖着行李箱走了,黄狗和麻猫摇着尾巴送到了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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