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之上,祥云瑞彩,浩荡万里。
人间已经进入快速高度发达时代,天庭更甚。玉皇大帝在搞定了四方诸神,尤其是通过手段拿下灵山的如来佛祖后,心情大好。这一天,突然心血来潮,呼唤殿前重臣太上老君与太白金星,让他二人伴架前往各处游幸。
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虽然对玉皇大帝这种想起一出是一出的突然袭击颇有微词,但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分头行动,太上老君急呼殿前兵马指挥使托塔天王李靖,调三千御林军护驾,由天王的三儿子八臂哪吒任前锋,摆銮驾,执旗仗,浩浩荡荡精神抖擞地随行。
太白金星更是厉害,既然不知道玉皇大帝究竟想去哪里,那就一网打尽,把负责五方督察之职的高等大仙,什么天地人三官,什么千里眼顺风耳,日游神夜游神,统统全部都召唤而来,跟在后面,随时听调待宣,若有问询,可即问即答。
作为天庭之主的玉皇大帝,每年都会抽出时间巡游天庭各处,一来能够了解各处神仙的值守情况,二来也能发现自身制定的天庭律法有无瑕疵,以便更好地及时纠错。要说作为天庭之主,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尽情享受人间供奉,尽情享受神仙之逍遥。可是,危机感还是要有的,毕竟天庭之上也不太平,四方诸神虎视眈眈,尤其是西方灵山的如来佛,早就窥视他这万仙之位,而且灵山势力越来越大,吞并之心久矣!
“前出南天门。”玉皇大帝屁股刚刚坐在銮驾之上,便轻吐金口,下达了出行命令。銮驾左侧的太上老君冲着前方新上任的御林军统领昆仑山银枪小将玉面飞狼孔云挥了挥手,小将领命,一声呼哨便出发了。
一千年前,天庭除了大罗天宫弥罗宫凌霄殿之外,没有多少像样的宫殿。如今不同了,人间繁荣,天庭就极其富裕,各路神仙纷纷按照玉皇大帝的旨意,得到了玉皇大帝的拨款,建起了属于自己的金碧辉煌称心如意的宫殿。玉皇大帝的凌霄宝殿自不必说,多次翻修重建,早就达到了巅峰,已经是四方诸神望尘莫及的地步。
出了南天门一路走来,果然不同凡响,原来空荡荡的地方,如今宫殿楼阁重重叠叠,错落有致,尽显盛世天庭。宫殿前跪着它们的主人,后面匍匐着家眷下人,战战兢兢,山呼万岁,尽显天庭之主玉皇大帝之威严。
突然,旌旗随风招展,闪出一道缝隙,玉皇大帝从缝隙中居然看到一处破烂不堪低矮如人间平方一样的小小宫殿。这刚出南天门,就有如此不堪之宫殿,岂不是给我天庭上眼药,岂不是给我富庶威严之天庭在摸黑吗?
“停——”玉皇大帝一声喊,让冉冉飞行的大队伍停了下来。扭头从銮驾里探出身,朝着太白金星招了招手,待太白金星凑上来,开口问道:“那破烂不堪之殿是何原因?太白可否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灵宝啊灵宝,你这神仙做得太逍遥了。你可知道,如今的天庭外表一片繁荣,其实岌岌可危,东有白鸡和四挂,早就依附了灵山,处处跟咱们作对,南面什么三用人树猴子妖人等也在蠢蠢欲动,西面就更不用说了,眼下虽然只有北面的熊大尚且跟咱交好,也是处处防着咱们。那齐天大圣可是战神级别呀,一旦有了战事,靠你管理的这群废物吗?你得替朕分忧解愁呀,笼络人心嘛!要体恤部下,要尽量做到公平,那样才是王道,这些还用我说?”
“老臣疏忽,老臣知罪!”听了玉帝不怒而威的一席话,太上老君慌忙跪倒在地,只能扣头请罪,不敢再说什么。
“我知道,你的八卦炼丹炉年久失修,最近一直在忙碌维修事宜,朕不怪罪你,起来吧,等解决了这件事,朕会亲自去兜率宫看看,给你拨些款项,众仙渡劫还得指望它呢!”看到诚惶诚恐的白胡子太上老君,玉帝缓和了口气,变得温馨柔顺起来。
太上老君刚刚爬起来,头上的汗水尚且没有擦掉,太白金星就急匆匆走了进来。其实,他早就来了,一直站在宫外,一边听着玉帝和太上老君的谈话,一边琢磨着如何应付玉帝的问询。
“太白金星,你可知罪?负责天庭建筑的土德星君和六丁六甲可是统归你管,是你的手下?当初给齐天大圣建宫殿的款项不是一分不少地拨下去了吗?宫殿呢?钱呢?”
“陛下切勿发怒,这事老臣知道,可以传土德星君前来见驾,让他说清楚便可,是老臣一时疏忽,看陛下日理万机,就没有跟陛下汇报。”太白金星慌忙跪倒在地,却胸有成竹地说。
“好,宣土德星君,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回答!”
“已在宫外候旨,陛下尽管询问!”
土德星君肥胖的身体,只是快步走进后宫大殿,便已经气喘吁吁,尤其是出了事,心里发慌,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碎的汗珠。
“参见玉皇大帝,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土德星君“咕咚”一声跪下,山呼万岁,两手伏地,头磕得咚咚作响,屁股撅得高高,腰杆挺得直直,一副奴才相,令人作呕。
“土德,你可知罪?”
“臣知罪,不过,事出有因,是那泼猴,不,不,是那齐天大圣不愿意搬离慈航宫,说那是观音菩萨的旧殿,他与观音菩萨有缘,也得到过观音菩萨的数次出手援助。而且他还提出了请求,说花果山水帘洞子孙繁盛,需要维修扩大,故而小臣把建筑新宫殿的钱给了他,让他自行处理。”
“哦?有这事?”玉皇大帝沉吟片刻,一咬牙,又朝着太上老君说:“灵宝,你亲自走一趟,让千里眼顺风耳给你定位,无论如何也要把齐天大圣找来见朕,看来听调不听宣还是有些弊病的,也罢,如果情况属实,你等无罪有功,退下等待我安排,留下齐天大圣,我还得多多安慰,毕竟他已经是我天庭战神了。”
“臣遵旨!”
太上老君转身飘然而去。此刻玉皇大帝已经不再生气了,便传唤下人,拿了几张椅子,赐座给太白金星和土德星君,君臣坐着说话聊天,等待齐天大圣的到来。
太上老君出了玉皇后宫,急召千里眼顺风耳,说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齐天大圣。专业神仙办专业的事,自然轻松自如。片刻间,两位神仙便找到了齐天大圣的踪迹,原来,这齐天大圣居然跑到镇守西方太极天皇大帝那里饮酒作乐呢。
太上老君驾着祥云,须臾便赶到了太极宫,看见齐天大圣与太极天皇大帝和他的八大元帅共计十人一桌正在把酒言欢,便摇了摇头,上前一把抓住齐天大圣的手臂,扭头就要走。
“呀!是太上老君呀,来来来,我等正愁不够热闹,你来了,咱们大伙儿同饮。”猴王正喝得尽兴,反过身,也不问原由,笑嘻嘻地邀请太上老君入座。
“哎呀,我的大圣呀!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里逍遥,快快随我去见玉帝,太白金星和土德星君还等着你救命呢。太极大帝,诸位元帅,叨扰了,待事情了结,我请你九人去兜率宫,咱拿出珍藏了九九八十一万年的好酒来款待各位。事出无奈,太急了,得罪!得罪!”
“太上老君客气,无妨,既然玉皇大帝那里急召,我等哪里还敢阻拦,那就不留二位了。”西方太极大帝笑着说。他的八大元帅也点头称是。
“哎呀!太上老君,别拉拉扯扯的,就让玉帝老儿多等几时又何妨,嘻嘻……”齐天大圣还是原来那个德行,万事皆无妨,还是胆大包天地称呼玉帝为老儿。嘴上说着,辞别了西方太极大帝和八大元帅,随着太上老君,二人驾着祥云,朝着凌霄殿而去。
“大圣,这次全凭你了,你的态度决定了太白金星和土德星君的生死,原因是玉帝出游,看见你住的慈航宫太过寒酸,也没有修缮,便将怒火发在了负责此事的土德星君身上。大圣,玉帝面前多多美言,否则,土德星君恐怕凶多吉少了。”祥云之上,太上老君边走边说。
“好说,好说。不就是一点拨款嘛,玉帝老儿太抠门,如果多给一点,我会帮你把兜率宫的八卦炉重新修缮,那可是老孙火眼金睛的出处呀!哈哈……”
“如此,我等感恩戴德,我先替太白和土德谢谢大圣,如能妥善解决,他二人必有重谢。”
“太上老君放心,我齐天大圣不会给任何仙家下绊子的,应付玉帝老儿没问题,没问题,至于重谢,另当别论,这两个家伙现如今都吃得盆满钵满,膘肥体壮,真的是富可敌国了,别说老孙眼红,众仙家哪个不是眼红耳赤的,恨你有,笑我无啊!嘻嘻……哈哈……老孙这次替他俩说了好话,让他俩度过难关,这打秋风?……”齐天大圣反手抓住太上老君的手臂,把脸凑近他的面前,两只火眼金睛,盯着太上老君。
“放心,包在我身上!”太上老君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轻描淡写,其实已经拿定了主意。那太白金星和土德星君如今的确富可敌国,这次自己来做中间人,他俩除了感谢齐天大圣外,八卦炉的维修费用也就有了着落,如果二人再大方一些,说不定还可以在兜率宫里再建一台新的八卦炼丹炉。
一场欺上瞒下的交易,就在五彩祥云之上,就在奔向凌霄宝殿的路上,三言两语便搞定了。
接下来,只要齐天大圣承认给他建宫殿的钱的确是他拿了,并用在了维修扩大花果山水帘洞上,那事情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只是让太上老君意外的是,这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在乎的齐天大圣,居然也学会了索要劫取。看来,这天庭之上,可能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染缸,任何清清白白的神仙,只要进入天庭,用不了多久,都会改变颜色的。
“大圣,到了,下面可就看你的了,同为一殿之臣,手下留情,嘴下留情,我们的关系会越走越近的,请,请,请——”太上老君稍微慢了半步,哈腰伸出拂尘,一派恭恭敬敬的样子,让齐天大圣走在了前面。
“玉帝……俺老孙来也,哦,忘了,得参见玉帝。好好好,参见玉帝,万嗯万岁万万岁!”齐天大圣没有跪下,而是双手抱拳行了礼。如今的齐天大圣,再不是初来乍到的样子,不过,也没有穿美猴王那身威武霸气漂亮合身的战袍,只是一袭道袍。嘴上虽然没遮没拦的,但眼光中透露出十分成熟睿智的目光。
玉皇大帝摇了摇头,笑了。摆了摆手,说:“早就说过了,无需参拜,但你不可称呼朕为老儿,这次算你遵守诺言了,朕也不能小气,来呀!给齐天大圣看座!”
“那就多谢了,俺老孙正在跟镇西无极大帝和他的手下喝酒,不知什么天大的事把我的好心情扰了,如今天庭太平盛世,老孙谢玉帝没有卸磨杀驴,还给了一个座位,多谢,嘿嘿,多谢,嘻嘻……”
“请你来,肯定与你有关,当初大圣为天庭立下汗马功劳,朕曾经命土德星君给你造殿,怎么就住在破烂不堪的慈航宫了,大圣细细道来。”玉帝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齐天大圣目前绝对是天庭的一块金字招牌,只有把他捧到三十三重天,才能让那些左右摇摆的仙家真心归顺。
“嗨——不,不就是一个住处嘛,老孙吃得苦也受得罪,何况,住在慈航宫,才好去劝说观音菩萨早日回归我天庭嘛!哎,哎,我说,你们两个白胡子老头,不是也去劝过观音吗?结果怎么样,怎么样啊?”说着,齐天大圣猴性发作,一手一个,抻着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的胡须,一边发问。
“大圣休得莽撞,玉帝面前要收敛,哎吆喂,快放开,老夫胡子都被你薅断了,放手,快快放手。”太上老君比较夸张,呜哩哇啦地大叫着。倒是太白金星没有言语,可能是他有求于大圣,不敢挣脱,也不敢反驳,只能无语了。
提起劝说观音菩萨一事,玉皇大帝又一次摇了摇头,看向了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两个白胡子老头,刚才就脸红了,现在更加尴尬,脸色在银白色的胡须衬托下,红得比大圣的屁股还要红,只能唯唯诺诺地小声嘟囔着:“目下还没有甚么结果。”
“大圣呀!别把话题岔开了,我在问你宫殿一事。”都是让玉帝烦心的事,玉帝只能板着脸继续询问。
“这事嘛,我看玉帝你得先打太白金星三十大板,他最清楚了,俺老孙不愿意上殿找你汇报,他是你的近臣,早就应该告诉你的,那样,咱君臣何须今日后殿相聚,老孙跟太极大帝的酒局也不至于中断呀。算了……”说到这里,齐天大圣突然停了下来。
“俺就明说了,两个原因,一个,俺老孙惦记着花果山水帘洞的子孙们,找土德讨要了那盖宫殿的款项,都用在花果山水帘洞的维修扩大上了。在这里还得感谢土德,哎,你怎么满头大汗呀,是胖得发虚吧,老君,把土德弄到你的八卦炉里,给他回回炉,重新打造一番,嘻嘻……”
那土德星君果然还在战战兢兢,虽然站起来了,但硕大肥胖的身躯,此刻已经越缩越小了。
看到所有人都没有在意土德星君的难堪样子,大圣也没有了调侃他的兴致了,转过头继续说:“第二个原因,那就是老孙住在慈航宫,自然能与观音菩萨拉近关系,嘿嘿,老孙采用多方迂回战术,现在已经有了眉目。哎,我说老君呀,那观音菩萨当初可是你的师侄,位列十二金仙,你就没有去玉虚宫找找他的师父你的师弟原始天尊吗?有这层关系,还用老孙费力劳心?嗯?嗯?”说着,齐天大圣又去拽太上老君飘冉在胸的银色胡须了。这次太上老君有了防备,轻轻一扭身,便躲过一劫。
“哈哈……如此,朕就放心了,朕以为,给你盖宫殿的款项,被土德私吞了,而太白金星又有失查之则,看来是朕多虑了。”
“玉帝老……嗯,咳咳……如今天庭繁荣昌盛,金库里的金银财宝都生锈了,你就多拿出来一点吧,在乎那么多干啥,众仙家都知道老孙的为人,你干嘛那么抠门呀?我等都是你的臣子,都在兢兢业业为天庭出力。嘻嘻……”
齐天大圣这话说得有水平,不但恭维了玉帝对天庭的治理,还把在场的神仙都夸奖了一通,所有神仙听了,那是一个受用,全都露出笑脸,哈哈地笑起来。
“啥都瞒不住你这泼猴。也罢,朕再拨款项给土德,大圣自行选址,只要别妨碍其他神仙,别把你齐天大圣的宫殿盖在我凌霄宝殿的上面。太白金星土德星君即刻去领款项,太上老君,八卦炼丹炉也需要修缮,都去忙吧,留下这泼猴,朕再细细询问观音一事。”
玉皇大帝下了逐客令,太上老君与太白金星土德星君,遵命退了下去。留下齐天大圣在那里嘟囔了一句:“有啥问的,都走了就不热闹了……”
看着三位仙家退出宫殿,玉皇大帝面露喜色,居然站起身来,从床榻上走了下来。齐天大圣也收起了嬉皮笑脸,十分严肃地两手抱拳,单膝跪地:“齐天大圣参见玉帝!”
“快快请起,来来来……”玉皇大帝急忙近前,伸手搀扶起大圣,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亲热地拉着他走向旁边小门,掀开伪装的门帘,带着大圣走进内室。来到一个小茶几前,另一只空着的手臂,往上一挥,一道银光,屋内便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光罩,把他俩罩在其中。
“大圣快坐,朕盼着见到你,望眼欲穿。此光罩可以与世隔绝,别说千里眼顺风耳无法听见看见我们,就连大罗神仙也不能窥探一丝一毫,有话,咱们慢慢说。”玉帝把大圣按在椅子上,指了指茶几上的千年香茶万年仙果亿万年美酒,让他任意享用。
“玉帝,如今天庭内阁,恐怕都已经腐化堕落了,就算是真心为了天庭,也都为自己更甚,应该多多敲打,时时提醒,不知玉帝有何打算?”
“这个嘛……”
“是啊,是啊!我也在考虑,所以对观音菩萨的回归有所期盼。接下来,朕要平衡众臣的权利,准备把灌江口二郎神,中天紫薇大帝提拔进内阁重用,不知你意下如何?还有,你可打探清楚了,天庭之上离心离德已经变质堕落的神仙有多少?”
“改变天庭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非常困难,玉帝一定要小心从事。太上老君太白金星土德星君等,无非就是眼下条件优越了,不思进取而已,毕竟下面的事还要他们去执行,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多加约束即可。西方太极大帝倒也忠心耿耿,只是他的手下,八大元帅里天魁元帅被灵山收买,五极战神里大地战神也与天魁同流合污,另外,中宫仙班里,灵官、真君、鬼王等也有与灵山暗通曲款者,这些都不足虑,上次地仙镇元子之事,一下就挖出了不少投靠灵山的末仙,国难思良将,还要多多提拔任用下界修炼成功的妖精鬼怪,时代不同了,那些披毛带甲之妖怪,或许比许多人类都忠诚。”
“大圣所言极是,这样,我把千里眼顺风耳和日游神夜游神交给你,观察下界有根基之妖魔鬼怪,通过考察,列出名单作为备选,等我再次策划,慢慢提拔替换,数年下来,天庭神仙班列将会干干净净。大圣,可思念恩师?”
玉皇大帝这一问,让齐天大圣不由得愣在了那里,自从离开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在斜月三星洞府与师父菩提老祖告别,大闹天宫,被灵山如来压在五行山,得唐三藏营救,成功保他西天取经,被封斗战胜佛,又在大战五庄观反了灵山,重归天庭,不觉又过了几亿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对师父的思念,都会从内心深处滋长。可师父临别时发下狠话,决不能再见师父,也不能跟别人说自己的师父是谁?难道玉皇大帝知道其中详情?
看着齐天大圣那复杂的表情,玉皇大帝轻轻地说:“他来了!”
齐天大圣抬起头,眼眶里含着泪水,吃惊地问道:“师父在哪里?”
话音刚落,菩提老祖犹如幻觉一般,竟然站立在了他的面前。齐天大圣大吃一惊,尚未参拜开口,就看见玉皇大帝弯腰抱拳,嘴里说着:“见过菩提老祖!”
这更让齐天大圣吃惊,原本以为万王之王的玉皇大帝已经是最高境界了,哪里知道师父菩提老祖更厉害,饶是天庭之主的玉皇大帝,都要毕恭毕敬地参拜师父。一时间让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天大圣傻了,不知道说什么,更忘了参拜师父。
菩提老祖并没有理会徒弟,只是轻抬拂尘,微笑着说:“免礼吧,你师父盘古让我给你带话,说你管理天庭有功,还需再接再厉。”
刚刚提到玉皇大帝的师父盘古,本来躬身抱拳的玉皇大帝,立刻屈膝下跪,表达了对师父的无上崇敬和尊重。
“起来吧!”菩提传话完毕,转身冲着齐天大圣说:“徒儿,到师父这里来!”这一声轻轻地呼唤,把个齐天大圣感动得泪流满面,犹如孩童见到失散多年的母亲,跪在地上,抱着菩提老祖,嘴里吐出几个字:“师父,徒儿想念……”便哽咽地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一别之后,徒儿一向辛苦,实属无奈,这也是我的师兄有意安排,如今一切顺利,以后你就尽心辅佐玉帝,管理天庭,挖掉内部毒瘤,抗击外侵,保天上人间繁荣昌盛,才不负你齐天大圣的威名,不负为师的教导。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为师以你为自豪啊!”菩提老祖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齐天大圣的猴头。
齐天大圣抬起头,正要把自己内心的诸多疑问拿出来让师父解惑,却见金光一闪,哪里还有对他恩重如山的师父,如梦似幻,简直把齐天大圣绕得成了昔日呆子的模样。
“大圣,大圣!”玉皇大帝连叫两声,才把犹如陷入梦幻一般的齐天大圣叫醒。
“玉帝,这?这……”
“哦!如今就不相瞒你了,咱二人同出一门,我师父盘古是你师父菩提的师兄啊!我二人自然就是师兄弟了,他们才是管理宇宙万物之神。你所遇到的一切,包括我在天庭的位置,都是师父们早就安排好的,我们就是代他们做事的。现在明白了吧!”
绝顶聪明的齐天大圣,立刻就明白了这一切,不管前面自己怎么折腾,不管自己内心有多少疑问,现在全都得以化解。
“既如此,咱们就利用这次给俺老孙建造宫殿一事,整饬经济,消除腐朽毒瘤,如何?”
玉皇大帝一把抓住齐天大圣那毛茸茸的手臂,信心十足地说:“好,就依大圣所言,你我师兄弟,我在内,你在外,同心同德。还有……”殿内静悄悄的,玉皇大帝和齐天大圣就面对面地坐在光滑平整的地板上,你说几句,我说几句,低声谋划着……
土德星君得了玉皇大帝的圣旨,轻而易举地就把巨款一次性从凌霄宝殿的金库里领了出来。非常顺利,没有遇到一丝一毫的阻挡和困难。这也得益于他历来的行事风格和水平,只要有了玉皇大帝的批文,其他庙堂小殿的神仙是不会给他出幺蛾子的,毕竟哪个没有得到过他的好处呢。
这么多年了,他走人情拉关系,逢年过节,但凡有能够用上的神仙,无论大小,不管是上仙诸如太白金星这样的,还是末仙金库值守,他一个不落地上供,请客喝酒吃饭,临走还要奉上礼物。请客送礼的水平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早就为自己铺就了一条无比通畅的金光大道。
款项到手,先开内部大会,顶头上司太白金星出席,下面是六丁六甲十二仙,再加上贪狼星君,被天界称为他的十三太保。
众仙到齐,土德看了看太白金星,当太白金星眼光看向众仙,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后,土德星君得到顶头上司的首肯,便轻轻咳嗽两声,开始了他的表演。
“非常不容易,非常不容易呀!这就是逢凶化吉,在这里,咱们必须感谢老太师的呵护与帮助,没有太白金星老太师的周旋,我等连西北风都喝不上,所以,吃水不忘挖井人,为了感谢老太师,每个仙家都要拿出一部分,一小部分来帮忙,帮忙改善老太师的居住环境和出行仪仗,老太师好了,我们才能更好,有意见没有?”
“必须滴呀!这样,我先表态,我的那部分,除了施工费用,节余下来的,全部上交,不能让老太师心寒,土德大哥你就看着办吧,都这么长时间了,弟兄们在你的手下丰衣足食,早就吃饱喝足了,不用商量,大哥定。”贪狼星君是土德手下最后一名小兄弟,把胸脯拍得啪啪响,上来就打了样子。
眼看着最小的兄弟后来者居上,其他六丁六甲纷纷举手发言,一致认为,他们的就是大哥土德和太师太白的,以后这样的话不用说了,大哥一锤定音,其余听从分配,谁如果有疑义,就踢出这个神仙团队去。
“很好,感谢弟兄们的信任,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你们自己,都稳重点,别太张扬,跟丁酉神臧文公学学,人家到现在出行还是独自一人,还是踩着那片老旧的云彩。”昨天晚上丁酉神已经拜访了土德,所以今天的会上,土德要表扬他几句。
旁边的甲午神偷偷地撇了撇嘴,别人不清楚,他可是门清,这丁酉神虽然看似清白,可他下界的小女友青狐狸精,却有了上仙才有的五彩祥云。
“另外,你们照顾下面的兄弟我无可厚非,但千万不能过分,否则……”
突然,太白金星拍了一下桌子声音极其微小,其他神仙还没有反应过来,土德肥硕的大脑袋就立刻有了反应,别看平时肥胖的他显得笨笨拙拙的,这时候迅速伸出手,做出了让众仙家安静的动作,随后将手指放竖在肥厚的嘴唇上,意思让众仙安静,不可出声。然后顺着太白金星的眼神,看向了大殿的天花板。
太白金星和土德星君都是得道的上仙,双眼双耳早就已经能够通灵了。此刻,两位上仙运用通灵,八道银光分八个方向射向天花板,饶是你大罗神仙,也无法躲避他俩这一网打尽的通灵。
也许是太白金星过于小心,也许是他有些紧张,反正八道银光扫过,没有一点问题,这才让大脑袋的土德星君长出一口气,然后对着太白金星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盯梢的,所有的地方都是安全的,请老哥哥放心。
其实,太白金星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只不过作为大罗神仙,他的第六感那是相当强劲的,多少次的凶险,都是靠着他这百发百中的第六感才侥幸躲过的。刚才,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大殿上方有金光扫过,也许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吧!
想到这里,太白金星抓紧时机,故意大声说道:“你们奉旨给齐天大圣建造超豪华宫殿,一定要小心从事,那泼猴现在是玉帝面前的红人,就连我和太上老君都不敢惹他,要小心谨慎,小心谨慎呢——”
听了太白金星一语双关的话,土德星君立刻就明白了,刚才是自己太大意了。为了防备隔墙有耳,他朝着下面怒了努嘴,眼睛朝大殿上面看了看,笑着说:“这就是咱们随便坐在一起探讨探讨,不用如此正式,有哪位大神烟瘾上来了,或者是哪位大神内急了,不用憋着,该出去抽烟抽烟,该出去放水防水,大家随便一点哈,无所谓,无所谓滴!”
话音刚落,贪狼星君一跃而起,知趣地说:“大哥早发话呀,我这烟瘾都快憋不住了,我看,就上大殿的出水檐上坐着过过瘾吧!”说完,也不管其他仙家说什么,径直出了大殿,飞身上了殿顶,四下看了看,掏出神仙烟,过开了烟瘾。不过,看似他一动不动地过着烟瘾,那一双狼眼,却滴溜溜地四下转动着。
贪狼星君的烟才吐出一口来,那丁酉神也快步出了殿门,似乎他并不知道厕所在哪里,围着大殿死死地绕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厕所,只好苦笑一下,跑在大殿的拐角处,毫无素质地就地解决。
大殿之内,土德星君突然走了下来,太白金星也走下来,来到众仙家的桌子旁,就像与众仙家无比亲热一样,俯下身子,招呼所有仙家都靠近点,一个个头顶着头,眼睛看着桌面,低声细语地听着太白金星说话,那土德星君偶尔还会回身,鬼魅地一笑,然后又钻进一圈脑袋中,悄悄地谋划着什么……
天庭之上,凌霄宝殿,玉皇大帝早朝。原本众神仙一团和气,每位神仙都觉得今日与往日一样,玉皇大帝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还是那句: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可自从玉皇大帝威严地一露面,众神仙就看出了今日与以往大不相同。别的不说,单单从他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上看,估计今日不知哪位神仙要倒霉了。
“太上老君何在?”玉帝清了清嗓子,仰着头,闭着眼,对下面参拜的众神仙看也不看,只是大声问道。
“老臣在!”太上老君向前爬了两步,大声回答,声音中略带慌张。
“你可知罪?”
“老臣……我皇万岁,老臣一向兢兢业业,不知哪里做错了,或者有什么地方疏忽大意的,还望玉帝明示。”
“土德星君何在?”玉皇大帝却不再理会太上老君,这次却突然睁开了那双杀神眼,身躯伏在龙案上,死死盯着下面的两班文武众神仙,大声问道。
“臣,臣在!”土德星君赶紧出班,远远地跪下,头触地,不敢抬头看玉帝。
“来人呀,给他俩笔墨纸砚。”玉皇大帝一声呵斥,伸出一只手,虚指着众位神仙道:“你们做得好事,岂不知头上三尺有神明,暗室亏心,如何躲得过齐天大圣的神目如电。快写,把你们所犯下的罪过,统统写出来,哼哼!”说着,玉皇大帝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重重地拍在龙案之上,对太上老君和土德星君说:“如果写得与这材料有出入,斩神台上必有你们的位置,如果一字不漏地都交待了,或许朕可以法外开恩,饶尔等不死。还有,三品以上的神仙,都发给笔墨纸砚,有问题的交待问题,没问题的可以给朕或者天庭提些建议。都好好想想,在认真交待,一天的时间足够了,朕暂且休息去,到了晚上,朕可是要见真章的。”
说完,看了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一眼,拂袖离去。
这下众神仙可乱了套,凌霄宝殿中一片嗡嗡声。有的甚至走到了一起,准备商量一下口径。那里知道刚刚凑在一起,就被凌霄宝殿大梁上的齐天大圣每人给了一棒子。别看平日里齐天大圣猴性不改,总是跟众位神仙称兄道弟,吃喝玩乐,到了这个时候,却突然变得铁面无私,冷冰冰,杀气腾腾,不管是谁,但又不肯好生写的,都会吃他的金箍棒,那滋味不好受,怎么说呢?应该叫做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吧!
天庭之上众神,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阵仗,不用多说了,谁还敢不听命,谁还敢不好好交待。有那胆小的,居然把没有干过的坏事揽在了自己身上,有的没有的都瞎胡写上了。
玉皇大帝下了旨,命齐天大圣孙悟空为钦差大臣,专门负责天庭众神的违法乱纪,贪赃枉法。齐天大圣铁面无私,上来就拿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开刀,没收违法所得,重打八十金箍棒。这下让其他神仙都服服帖帖的,主动交出所剩,情愿受齐天大圣惩罚。像土德星君这样欺上瞒下的货色,除了抄没家产,还被大圣打入死牢,连降一十八级,变成了天庭玉皇大帝仪仗队中的一名小校,直接听命于玉面飞狼孔云的指挥和调遣。
经过这突发的事件,天庭众神的作风有所改变,他们也明白了,有些事情,就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如今天庭有齐天大圣孙悟空这样的监察官,就算变天了,必须好好做一个合格的天庭之神,否则,土德星君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齐天大圣孙悟空回到花果山,与他的猴子猴孙们,日日宴饮,夜夜欢歌,果然好不快活。不但花果山的猴子猴孙们开心快乐,就连周围深山老妖,丛林小怪们纷纷上供纳礼,前来投靠。被大圣收了,从此便有了依靠,等闲妖孽皆畏惧齐天大圣威名,不敢轻易骚扰。
这一日,太白金星飘然而至,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仙,牵着一匹龙驹天马。那天马神俊,漂亮异常,见到大圣,不断蹬着前蹄,频频点头,似乎是在认大圣是它唯一的主人。
“呵呵,太白金星如此忙碌,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带着天马前来我花果山,不知又有何事?”齐天大圣笑着打着哈哈。
“如今我太白金星,跟你齐天大圣的关系可是非比寻常,这次不为别事,特意给大圣送礼物来了,还望大圣笑纳!”说完,指了指小仙手里牵着的天马,让他牵马过来。呵呵一笑,接着拍了拍天马那健壮而光滑的躯体,抚摸着它油光水滑的鬃毛,感慨地说:“大圣有所不知啊,这匹马,乃是你做弼马温时所放养的那批天马的后代,经过了一千年,天庭御马监终于培育出能够拿得出手的神俊良驹了。风驰,快把神马牵过来。”
原来那个牵马的小仙叫做风驰。听见太白金星唤他,便牵着神马走上前,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老孙自有筋斗云,要这神马有何用?不过,还是要感谢太白金星厚意,多谢,多谢!”
“大圣先不要急着谢我,还是先让风驰和神马给你展示一下它们的神奇之处吧!”
“哦,还有神奇之处?”
“当然喽,如果只是普通神马,我太白金星如何敢那它来糊弄大圣呀!大圣不必怀疑,设看它们的表演。”太白金星挥了挥手中的拂尘,示意风驰开始表演。
那小仙风驰点了点头,松开神马的缰绳,大喝一声:“电掣,变!变!变!”话音刚落,神马电掣立刻打了一个响鼻,晃动着鬃毛,摇身一变,化作人形,居然与小仙风驰一模一样,二人神采奕奕,对着大圣插手施礼。
“大圣何不一试?这风驰电掣本是双生神俊,这二马可以互相变换角色,跑起来从不会劳累,互相替换,别说十万八千里,就是一百八十万里也不在话下。”
太白金星的一席话,说得齐天大圣来了兴致,让风驰电掣变回神马良驹的模样,翻身跃上电掣的马背,一阵风便没有了踪影。风驰也化作神马跟在了后面,平地奔跑了一段距离,忽地腾空而起,那马蹄之下,升起四块云彩,瞬间便没有踪影。
一盏茶的时间,大圣坐着神马良驹从天而降,跳下马来,对着太白金星便是深深一揖。看来这两匹神马当是符合大圣心思,否则,大圣可是从来都不轻易施礼的。
“这风驰电掣各擅胜场,电掣善于奔跑,风驰善于修养,尤其是各种受伤的座骑,无论是死是活,到了它的手上,几经修复,不但能恢复原样,还能大幅提升脚力,比如,人间有大宛良马,原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一经风驰之手,便可变成日行一千五,夜行一千二。所以,大圣不但得了神俊,还有生意来了。”
“哦!怎得生意来了?”
“大圣只管在花果山下划出一块地盘,开个医治受伤良马的马场铺子,也不用你管理操心,风驰电掣自会经营,这不就是无本生意意嘛,何况,内部消息,近年来各处盛行座骑,天庭也在大力培育良马,灵山也在效仿,用不了多久,这马匹变会风靡人间天上,而天庭御马监顾不过来时,这生意不就落在了花果山嘛。”
“原来如此,就依着太白金星,风驰电掣在花果山下养马医马,咱家多会儿也不会跟金银过不去呀!哈哈哈……”
“哈哈哈……”
齐天大圣自从得了风驰电掣两匹神俊,那可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也不用修蹄,也不用喂料,不但不用花费,而且风驰电掣还能用山下的医马铺子偶尔给花果山带来效益,隔三差五献上金银,让花果山仓库充盈,让齐天大圣好不欢喜。
闲来没事,便召唤风驰电掣,轮流变幻,载着大圣东游西逛,今日去天庭会旧交,明日上灵山会老友,无论远近,瞬间而至。那齐天大圣本性难移,经常在老友故交面前炫耀他的坐骑风驰电掣,惹得各路神仙圣人,纷纷心动眼热,个个心血来潮,动了凡心。
与此同时,天庭御马监卖马的生意也火爆起来。奇货可居,神俊非常抢手,等闲根本卖不到。就连灌江口二郎神都动了心,上了天庭,跑到御马监经马处买神俊。可惜他去晚了,御马监断货。
二郎神和何许人也?皇亲国戚,买不到神俊,自然会去找玉皇大帝讨要,弄得玉皇大帝,他这个亲舅舅都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能把御马监给自己进贡的那匹神俊送给了二郎神。
五百匹神俊,很快被天庭送得送卖的卖,一扫而光。再继续培育,尚且需要时日,就算培育出来一批,由于紧俏,自然不会轻易售卖。玉皇大帝一声令下,各种办法出台,今日需要玉皇大帝的批条,明日需要拿出曾经给天庭立下的功劳证据,过几天又是需要玉皇大帝与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的共同签字,总之,就是一句话,没有天大的本事,就算你灵山的如来佛祖和观音菩萨来了,御马监也是牛哄哄的几个字:“没货,等着吧!”
神仙也是人做的,有了神俊的,自然脸上有光,面子够硬,洋洋自得,喜不自胜。没有的,仿佛立刻比别的神仙低了几等,便不惜一切代价想办法把神俊弄到手,甚至花费巨资,找人情托关系,简直就是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拥有一匹风驰电掣那样的坐骑。
玉皇大帝听了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的建议,每年天庭都要举行一次赛马大会,不分地域,不分等级,只要能在赛马大会上确定前十五名的,除了巨额奖励,有官衔的官升三级,没有官衔的赐官,就算你是下界小妖,也能帮你躲避天雷劫和地火劫,通过考察,还能帮你进化千年修为。
这一下,更是轰动了天上人间,无论仙、神、妖魔鬼怪,都想买到一匹风驰电掣那样的神俊。只是下界妖王小妖,由于没有足够的金银,只能望洋兴叹,恨自己没有通天的本领。饶是天庭有头有脸的神仙,也是资格不够,得不到神俊,急得跺脚转圈,没有一丝办法。
天庭赛马大会之前,御马监的医马处生意异常火爆,前来检查自己神俊的,医治神俊小伤的,加强神俊能力值的,络绎不绝。不但医马处的生意火爆,往往无法兼顾,。这样,就连花果山的医马铺子都变得兴隆起来,把个风驰电掣忙得不可开交。猴正猴副军师眼看着医马铺子的收入来源成了花果山最大的一股,赶紧与齐天大圣孙悟空商量,投下金银,大力扩建,广派猴子猴孙前去帮忙。
齐天大圣孙悟空自然是吃水不忘挖井人,每年的蟠桃盛会,赛马大会两项内容还没开始,他便带着奇珍异宝,开始了挨个地相送。先去玉皇大帝那里,再去兜率宫太上老君那里,然后去太华宫太白金星那里。
唯一让所有神仙奇怪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如此争强好胜,却从来都不参与赛马大会。众神仙哪里知道,此乃齐天大圣故意不参与,如果他参与赛马大会,这独占鳌头,其他神仙哪里还有机会,前十五名,不就有一个落在十六了吗?那样会惹得众神仙羡慕嫉妒恨。
猴儿聪明着呢!
花果山水帘洞突然热闹起来,来访的三山五岳陆地神仙,天庭之上有身份的大仙大神们,络绎不绝。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我说猴正猴副两位军师,等闲不要轻易把来访者放进来,如今咱花果山,已经不是昨日景象,老孙更非之前的齐天大圣。我看这个阶段跑来花果山见我的,无他,只有一个目的,想借着老孙与天庭的关系,在御马监经马处弄到一匹神俊而已。哼!用不着老孙时,就躲得远远的,如今用的着了,就趋之若鹜。从现在起,管它准圣上仙还是各方上仙,管它下界妖王,还是得道散仙,一律通报,让老孙斟酌着看,喜欢的,咱就请进水帘洞,不喜欢的,不管他带着多么贵重的礼物,统统闭门谢客。”
“大圣差亦,如此盛况,何不借此机会多结交新朋友,依着在下的意思,对那些来访者,大圣可以不见,咱花果山不能拒人门外。单单那些上好的礼物,足够咱花果山扩大规模之经费了。大圣尽管笑纳之,想见的,我等便引他到你面前,不想见的,花果山尽快成立一个接待处,好言好语安抚,多用推脱之词,故而不会得罪任何一个前来花果山的神仙。哦,大圣,在下正要有重大喜讯告之……”
“如此啰嗦,那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快点成立接待处,由你二位军师负责便是。欸,你说有重大喜讯,什么重大喜讯,说来听听!”
“禀告大圣,风驰电掣记下了大功劳,偷偷培育出五十匹与他们模样一般的神俊,看来咱花果山的运气来了。”
“哦,与他们一般模样?那功能如何?”
“自然不及天庭神俊,日行八百,夜行六百,能化人形,但还不能说话。”
“这,这,这,不就是假冒伪劣嘛!”
“对于大圣这样的上仙而言,肯定不会接受的,但等闲下界妖王小妖们,一旦得了,还是欢喜异常的,如果不与天庭神俊同场竞技,他们的面子,或者说他们的虚荣心,那可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还有,大圣如果能再从天庭御马监弄来一些神俊,把咱们的神俊往他们的里面一掺合,即便大罗神仙,也无法分辨。大圣,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这些都是鸡鸣狗盗之事,老孙不屑为之,不过,多让风驰电掣培育出神俊,多咱花果山也不是坏事,只是不可弄虚作假。尔等明白了吗?”
“大圣果然圣明,令在下佩服,我等听您号令就是!”
“还有啊,我正想跟你二位探讨,这太白金星送我风驰电掣,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目的,如此紧俏,为何就送给我了?我问过天庭兵马大元帅托塔天王李靖,他的神俊都是花重金,托关系找人情买下的,老孙地位如何能比得上他,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呀?”
“大圣,此事也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您就是当局者,我们,可就是旁观者了,那太白金星……”
说到这里,水帘洞外窜进一个机密走报的小猢狲,大声喊着:“报——启禀大圣,灵山观世音菩萨到了山下,就要闯进来了,我等无甚本事,根本挡不住。”
“既然是观音菩萨,那就请进来便是,大圣不是一直想说服她吗?这次她肯定是有求于你。”
“哦?对,对,对,快快有请,不,老孙亲自去迎接。”
观音菩萨从云中向下望,花果山果然气象不同往日。别说热闹非凡的山上山下了,就连周围的山山水水也与之前大不相同,方圆百里,大大小小的妖王精怪都归顺了齐天大圣。以花果山为中心,四面都分别插着赤、墨、青、白四种不同颜色的旗帜,而花果山上,一面巨大的杏黄旗,上写着斗大的四个字——齐天大圣。
观音菩萨落下云头,正西乃是西路猴将的防区,没有大圣许可,岂敢放观音菩萨上山,明知道动起手来不是菩萨的对手,但西路猴将严阵以待,一边派小猴进水帘洞汇报,一边虎视眈眈地与观音菩萨相持着。
“观音菩萨,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嘻嘻!”齐天大圣孙悟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满脸笑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与观音菩萨打着招呼。
“还好,还好!大圣近来顺风顺水,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好不自在呀!”观音菩萨笑着说道。
齐天大圣见西路猴将还在紧张地相持着,便拍了拍它的肩膀,笑着说:“观音菩萨不是别人,乃是我花果山的贵客,以后用不着如此紧张,看见观音菩萨降临,只需要快速派人通知我,俺老孙亲自来迎接便是,都退下吧!”
西路猴将插手施礼,一挥手,带着一群猴兵瞬间消失。
“齐天大圣,这花果山被你经营得如此繁华,可是有高人帮你?”观音菩萨笑着问道。
“哪里有什么高人,是我的两个猴军师在瞎胡闹,让观音菩萨见笑了,哎呦,咱就别在这里闲聊了,请观音菩萨进洞,尝尝我花果山千年香茶,万年干果,咱坐下来细谈,请,请,请!”齐天大圣孙悟空一连三个请字,充分说明了他与观音菩萨之前的嫌隙,早就冰消雾散了。以往,齐天大圣都是与观音菩萨暗中往来,这次却是观音菩萨明着来访,应该是可以公开的大好事。
进得水帘洞,齐天大圣把观音菩萨让到了贵客的位置上,招手让猴正猴副两军师过来,意思是贵客临门,要好生伺候。不一会儿,香茶敬上,干果鲜果一并端上来。
“此次前来,我是要送一套富贵给花果山,给你齐天大圣的,不能雪中送炭,锦上添花也行。”观音浅尝香茶,不紧不慢地对齐天大圣说了来意。
“请观音菩萨明示!”
“皆是天庭神俊惹出来的好事,如今的灵山上下,拥有神俊的没几个,就连如来佛祖都动了凡心,让我想办法,一次从天庭御马监经马处购得三百匹天庭神俊,所以才来花果山求助。”
“要说帮忙灵山,俺老孙可是一万个不同意,要说帮你观音菩萨,老孙倒是愿意,只是近来天庭御马监经马处已经停止了售卖,老孙恐怕也无能为了,弼马温那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俺老孙可说了不算,这忙恐怕帮不上了。”
“大圣先别急着拒绝,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趁机让灵山大出血的。如来佛祖既然开口了,他也知道如今无法从天庭御马监经马处购得神俊,为了灵山的面子,他愿意出十倍的价格。大圣,已经是天价的神俊,十倍呀,这三百匹神俊赚来的,足够花果山千年的收入了,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万年难遇,以大圣的聪明才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大圣点了头,先付定金,立刻就有灵山金刚力士送过来。”
“兹事体大,俺老孙还需要仔细斟酌。”齐天大圣孙悟空心中暗喜,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猴正猴副两军师。看到两军师的眼神都是让大圣先答应下来再做商议,便转头对观音菩萨说:“有好事观音菩萨总是想着俺老孙,那就权且答应下来,也好让观音菩萨在灵山更有面子。”
“太好了,既然大圣接了,那我就不耽搁了,这就回灵山复命,稍后,前期定金立刻送来。告辞,大圣保重!”
送走了灵山的观音菩萨,猴正猴副军师迅速上前,与齐天大圣商量这采购天庭神俊的事宜。
“大圣,是否可以确定观音菩萨所说非虚?对于灵山上下,我等必须小心从事,咱花果山虽然繁荣,但比起灵山还是不及它一二,如果中了圈套,恐怕要元气大伤,还望大圣仔细斟酌。”猴正军师到底稳重,看到大圣和猴副军师满脸喜色,他却有些忧心忡忡。
“这个可以放心,别人不知道俺老孙的身份,却瞒不过他的通天本领,替灵山采购神俊一定是真的,只不过目前咱们也没有啥好的办法,这泼天的富贵,既然落在咱花果山的头上,老孙自然要下一番苦心,看如何能把灵山的财富弄到手。”齐天大圣孙悟空说完,便低头沉思起来。尽管他聪明无比,这事却看似无望,让他煞费心机。
“此事虽然难办,大圣何不上天庭走一趟,问计于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依在下看来,这天庭神俊之事,必然是两位老神仙所想出来的高招,解铃还须系铃人,找他二位,诸多困难或许可以迎刃而解。”猴副军师思虑半天,突然有了主意,既然飞驰电掣是太白金星送来的,那或许师父他老人家早就有了安排。
“既如此,尔等好生看管花果山,俺老孙就上天庭走一趟,问计于太白金星。事不迟疑,俺老孙去也!”好个齐天大圣孙悟空,话音刚落,一个梯云纵,架上五彩祥云,便朝着天庭而去。
齐天大圣孙悟空正在云中前行,迎面遇见了两个童子,截住了他的去路。大圣眼尖,早就认出这两个童子乃是太白金星的近身侍从白鹤童子。
“大圣,童子有礼了,奉家师之命,特在此处等候大圣。”
“哦!难道太白金星已经知道老孙要去找他吗?”
“正是,天庭这趟可以免去大圣鞍马劳顿,家师有三个锦囊妙计,上面已经标明前后顺序,大圣此刻便可以打开头一个,然后依计而行。看过以后,即行销毁,大圣可明白?”说着,其中一个白鹤童子拿出三个锦囊,分三次递给大圣,也就是大圣所打开的顺序。
齐天大圣打开第一个,短短的几行字,从头至尾看了不下三遍,然后抓耳挠腮,在云中转了三圈,突然就明白了,闪动着火眼金星,笑着对两个白鹤童子说:“有劳二位,俺老孙明白了,多谢!多谢!”
“既然明白了,那我二人便去也!”任务完成,两个白鹤童子施礼道别,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齐天大圣得了锦囊妙计,仰天大笑,天庭也不去了,转身回到花果山,落下云头,飞入水帘洞,大声喊着猴正猴副两军师,让他们赶紧摆酒设宴,说他齐天大圣要大醉几日。
前后不消半刻,齐天大圣便回转了花果山,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他上天庭的。如何就回来了,还喜气洋洋地让他二位准备酒菜。这下可把猴正猴副两军师整懵圈了。两个猴正猴副军师,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二位休得怀疑,俺老孙已经有了主意,此事不能太过主动,咱们先在洞府之内好生享受,等待灵山给咱送礼。快,快快准备宴席,通知咱花果山的骨干精英,统统都来陪老孙饮酒作乐。怎么?二位不相信老孙所言?”
猴正猴副两军师,眼看着齐天大圣满脸自信,笑意从他那猴脸上不断溢出,当下便插手施礼,猴正军师说道:“岂敢,岂敢,既然大圣如此信心满满,当是得了甚么好消息,我等自然心生欢喜,我这就去通知属下们前来赴宴,摆酒之事便交给猴副军师了。大圣稍稍休息,我等去去就来。”
“快去,哈哈哈……嘻嘻嘻……”
花果山水帘洞内,包括飞驰电掣在内的花果山所有精英骨干,欢聚一堂,饮酒作乐。齐天大圣信心满满,左一杯右一杯的,喝得那叫一个痛快。猴帅猴将们, 都是鲁莽武夫之类,根本不用操心,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事拼命上,没事痛痛快快地陪着大圣喝酒便是。而猴正猴副两军师,加上飞驰电掣两神俊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停地交换着眼神,最后都落在大圣的脸上,想从他那喜气洋洋的脸上看出端倪。
“猴正猴副两军师,你二位可得用心了,继续拨款给飞驰电掣,扩大咱花果山医马铺子,一定要让它达到一次可以容纳三百匹以上才行,还有飞驰电掣要早做准备,多多挑选精明能干的小猴,给你二位做徒弟打下手。”齐天大圣孙悟空放下酒杯,开心之余,给猴正猴副两军师和飞驰电掣安顿好了,又继续招呼众猴喝酒。
猴正猴副两军师相互看了看,又低声商量了几句,猴副军师站起来,也没有跟大圣说什么,悄悄地退席,去按照大圣所说,给飞驰电掣挑选合适的手下去了。一连三日,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都在饮酒作乐。而花果山医马铺子却在猴副军师的精心安排下,扩大了规模,增添了八百精猴,跟着飞驰电掣学习医马技术。
到了第四天的中午,齐天大圣孙悟空依旧如此,按照他的规定,清晨小宴,中午大宴,一切都准备就绪,单等花果山众精英入席就坐后,再来一个一醉方休时,有西路把关的小猴前来报告,说观音菩萨来了,身后跟着一大批赶着车的马夫和挑着担的挑夫。
大圣听了,仰天大笑,用力拍了石桌,大喊一声:“来得好!诸位随我出洞下山,咱要大张旗鼓地欢迎观音菩萨一行。”
猴帅开心不已,不觉得说走了口,它未曾喝酒,醉话就出来了:“自从大圣回山,我花果山真是一顺百顺,送礼的几乎踏破了山门,百废俱兴,如今这泼天的富贵又来了,真是可喜可贺,我等跟着大圣,前途光明,尽享富贵,哈哈哈……”
齐天大圣孙悟空看了看猴帅,自信加自豪地说:“这算什么,这次观音菩萨送来的,仅仅是定金,老孙早有打算,要利用这个机会,狠狠敲灵山一笔,你们就等着看热闹吧,好戏开始上演,哈哈哈,嘻嘻嘻……都随我下山,走——”
齐天大圣孙悟空带着他的一众手下,浩浩荡荡地下了山,见到观音菩萨,列队欢迎。观音面无表情,只是让车夫挑夫们把金银财宝箱打开让齐天大圣过目。待猴正猴副两军师清点完毕,附在大圣耳边悄悄说了数目。
“观音菩萨,这就是你送给老孙的定金,你确定就这些吗?”齐天大圣突然变了脸,呲牙咧嘴地问道。
“怎么?大圣怀疑我观音菩萨从中拿了抽头?还是大圣对这些金银不甚满意?这里有如来佛祖开出的清单,大圣对照查看便知,我观音菩萨可是对金银财宝不感兴趣,如来佛祖给你多少,我观音菩萨一分不少的都给你送来了。”
“如来佛祖实在太抠门了,不满意,太少了,那可是三百匹天庭神俊,别说等闲之辈了,就是普通上仙倾家荡产,恐怕也弄不到手。这样吧,这些金银财宝老孙权且收下。”说着,一挥手,猴正猴副两军师带领押运猴兵,一股脑一拥而上,顷刻间把这些金银财宝搬得一干二净。齐天大圣孙悟空给观音菩萨行礼,插手道:“请观音菩萨回禀如来佛祖,就说老孙嫌定金太少,需要加码才行。”
“这个容易,自我之见,大圣何不随我一同回灵山见如来佛祖,亲口说给他听,你我还可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老孙正有此意!”
齐天大圣孙悟空随观音上了灵山,来到大雄宝殿,见到高高在上的如来佛祖。
“悟空,哦,应该叫你齐天大圣才对。齐天大圣,定金已经让观音菩萨送至你花果山了,又来灵山却是为何?”
“呵呵,俺老孙有一事不明,特来灵山见见佛祖,我问你,既然你灵山金银无数,何不亲自出马,如来佛祖之面,大过三十三重天,干嘛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呢?”
“这个嘛……原因不便明说,大圣,难道嫌金银扎手,还是没有本事弄到天庭神俊?”
“如来呀如来,你还当老孙是当年的老孙吗?你这一石二鸟之计,别人看不出来,如何可以瞒过俺老孙的火眼金睛。就这么点金银,打发叫花子也不够,说实话,俺花果山的确是缺少金银,但还不至于因为这么一点金银而犯险。人间有一句话,如来你应该听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明明就是死局,你却下套子非让老孙上当,有失你灵山佛祖的身份呀!嘻嘻……”齐天大圣也不藏着掖着,当着灵山众佛、菩萨、比丘尼、金刚等,把如来佛祖的险恶用心直接说了出来。
你道如来为何用金银让齐天大圣替他采购天庭神俊,无非就是天庭御马监经马处关闭了经营,齐天大圣一旦接了他这笔费用,势必要找玉皇大帝通融,这样就让天庭和花果山都入了局。如果玉皇大帝给了齐天大圣天庭神俊,那么天庭就失去了信用,如果不给神俊,天庭和花果山也就起了嫌隙,正好中了灵山如来的反间计,从而让天庭与花果山分道扬镳。这可绝不是一石二鸟了,其中就具有无数险恶用心,它包含了瞒天过海、借刀杀人、无中生有、笑里藏刀、抛砖引玉、反间计、连环计等诸多谋略。
如来佛祖的险恶用心被齐天大圣看破说破,不由得面上一红,故作镇静地说:“看在大圣与灵山有过交集,特地送你一套富贵,现在看来,你恐怕是没有本事弄到大批的天庭神俊吧?”
“哼,如来你也忒小看了俺老孙,别说三百匹,就是御马监所有的神俊,老孙也有本事把它们一网打尽,只是俺老孙不想为了这么一点金银就与天庭翻脸,再来一次大闹天宫?不值得!不值得。”
“那你说,究竟多少金银才肯做?”如来佛祖又开始将齐天大圣的军了,瞪着眼睛问道。
“定金十倍,神俊百倍,如果灵山出得起这些金银,那老孙情愿与你如来立下字据,如果弄不到,不但老孙皈依佛祖,就连整个花果山以后都是你灵山的,怎么样,这天价的神俊,如来你是要还是不要?”齐天大圣毫不犹豫,反过来又将了如来一军。
“好,好,好,就依着齐天大圣。”如来佛祖咬牙切齿,暗下决心,损失金银不算啥,重要的是要让天庭和花果山出丑,让他们之间因为此事而不再团结。
“哦?如来你答应了?一匹天庭神俊,可是市面上百倍的价格,你可不能反悔呀,嘻嘻……”
“不反悔,不反悔!观音,你可代表灵山与齐天大圣签订合同,保人中间人嘛……去找散仙陆压、地仙之祖镇元子便可以。”如来佛祖看着齐天大圣入了局,不由得开心起来。
“签订合同没问题,中间人也合适,只是有一件事还想请如来帮忙,如果不答应,这事可没法做,就算做了,恐怕也没法收场。”
“何事?大圣尽管说!”
“简单,借观音菩萨一用。待天庭神俊到手,自然归还灵山。”
“这个容易,合同签了,观音归你,如何?”
“就这么说定了,哈哈哈……”
“哈哈……”
齐天大圣孙悟空再上天庭,此次却是光明正大,在南天门落下,让把守南天门的王灵官禀报玉帝,说花果山齐天大圣有要事求见。
此刻正逢早朝未散,玉帝微微一笑,对左右首班重臣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说:“闹事的泼猴又来了,两位爱卿,看该如何应对呢?”
“我皇万岁,如今的天庭,已经不是原来的天庭了,而齐天大圣,也不是原来的齐天大圣了,陛下尽管宣他入殿,让他说出来由。”太上老君出班奏道。
“是呀,是呀,这猴儿如今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我皇万岁尽管宣他入殿,如果猴儿有甚过分要求,陛下都推在老臣身上便可。”太白金星也赶紧上前一步,大包大揽地说。
“也罢,就让他上殿吧!”
玉皇大帝话音刚落,托塔天王李靖立刻出班奏道:“启禀陛下,可否调刀斧手暗中埋伏在大殿周围,如若那猴儿又闹将起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咔嚓了他。”
“李天王多虑了,用不着,用不着,多大点事儿,还用得着暗中埋伏,让他发现了,反倒会耻笑咱天庭胆小怕事。宣他进殿,看看他有何事。”玉皇大帝心中冷笑,这个托塔李天王,平常跟齐天大圣走得最近,如今当着所有同僚的面,居然假模假样地要暗中下手,当真可笑。这倒是提醒了玉皇大帝,他赶紧朝太白金星使了个眼色,大声说道:“为了显示我天庭亲和,太白金星辛苦一趟,替朕去南天门迎接齐天大圣吧!”
“老臣遵命!”
太白金星和王灵官才出了凌霄宝殿不久,静得就算掉根针都能听见声音的凌霄宝殿外,突然传来久违的尖细声音:“玉帝呀玉帝,俺老孙来看你了!”
“是齐天大圣,来来来,近前说话!”
“俺老孙参见玉皇大帝,祝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齐天大圣孙悟空居然离着老远就施礼下跪,一副正儿八经参见玉帝的模样。
这下倒是出乎了玉皇大帝和众神仙的预料,曾几何时,桀骜不驯的妖猴,大闹天宫,把个天庭闹得鸡零狗碎乱七八糟,现在却如此恭敬地下跪参拜,着实让很多大臣摸不着头脑。太上老君与玉帝对视了眼神,疾步来到齐天大圣面前,伸手将他搀扶起来,捉着他毛茸茸的手腕,走到了玉皇大帝面前。
“齐天大圣多礼了,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玉皇大帝的威严一扫而光地不见了,微笑起来,变得温柔了许多。
“有事,有事,出家人不打诳语,此次前来见玉帝,就是想从你的御马监经马处购买三百匹天庭神俊,不知道玉帝能不能答应我。”齐天大圣也不寒暄了,开门见山地直接把来历说了出来。
“这个嘛……”
“怎么,天庭御马监经马处没有神俊了?”
“有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
“哎呀,朕突然困乏起来,早朝散了吧,齐天大圣,你有什么事就找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吧,我让他二人全权负责你的要求,朕有些不舒服,要去后宫服药。散了吧!”说完,玉皇大帝走下龙床,转身离开,快要进后门时,还回头看了齐天大圣一眼,面上露出了极其神秘又诡异的笑容。
“又躲起来了,我说玉帝,你倒是答应不答应呀,给俺老孙一个准信,哎,怎么说走就走了,回来,回来……”再一回头,满殿的大臣神仙们也都走得干干净净,空荡荡的凌霄宝殿,只剩下他和太上老君还有返回来的太白金星了。
“你俩个老倌,笑什么?是不是等着俺老孙揪你俩的胡子呢?”
“不,不,不,天庭神俊早就给大圣准备好了,不过,你是不能直接去购买,需要……”
“需要怎样?快说!”
“大圣,这天庭神俊,既不能卖给你,更不能送给你,这局大棋,还得你自己来下,至于如何操作,附耳过来,老夫悄悄告诉你。”太白金星手捋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哦!说来听听!”齐天大圣走到太白金星跟前,侧耳细听,不住地点头。待太白金星说完,他身体后仰,一阵大笑道:“原来你们早就有了主意,却与老孙不谋而合,真乃英雄所见略同呀,哈哈哈……”
“既如此,大圣就别再这凌霄宝殿耽搁了,不过,老夫还得叮嘱你,打坏一些家当无妨,切勿伤害了御马监经马处的小神,他们可是无辜躺枪的,或许还要替你我背锅,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不必啰嗦,老孙去也!”
齐天大圣对天庭各处十分熟悉,御马监更是他的老地方,当年被玉皇大帝封为弼马温,他的办公地点就在御马监,可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齐天大圣忽悠而至,早有御马总监伯乐带着手下的御马监丞,御马监副丞,典薄、力士等列队相迎。除了御马总监伯乐面生,余者都是他的老部下。不过,这御马监终究还是齐天大圣的痛处,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当下便大声说道:“休要多礼,俺老孙已经得了玉皇大帝的许可,要从这里买走三百匹天庭神俊,快快带老孙去,让老孙看看神俊在什么地方。”
“大圣不可急躁,不知道有没有圣上和老君太白他们三个共同签署的批文?”伯乐小心翼翼地上前,先是纳头便拜,接着问大圣要批文。
“这御马监可是俺老孙的老地方,你可别在这里给老孙装大,先带老孙看看神俊,批文嘛,到时候拿给你便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突然火眼金睛一转,拍了拍胸膛,示意批文就在他的胸口内,待看了神俊,的确与他的风驰电掣一模一样后,再做道理。
“既如此,大圣可随我等前去天河马场一看。”
“有劳伯乐带路,辛苦辛苦!”
天庭御马监共有相邻的三处天河马场,中间的那块最肥沃的河滩草场,便是天庭神俊放养处。齐天大圣孙悟空放眼观看,五百多匹神俊,正在安详地休息着,似乎也在等待着齐天大圣的到来。看见齐天大圣,天庭神俊不由自主地有些慌乱,纷纷昂首阔步,打着响鼻,蹬着前蹄。
“太好了,俺老孙也不贪心,只带走三百匹足够了。”说着,齐天大圣便拿出了可以装天装地的神器乾坤袋,就要把天庭神俊装起来带走。
“大圣且慢,你还没有拿出联合批文呢!”伯乐赶紧按住大圣的双手,眼睛直愣愣地瞪着他。
“走开!批文没有,金箍棒倒是有一根,你等别惹毛了老孙,看老孙给你们一顿饱打。”
那御马总监伯乐似乎早有准备,往后退了几步,双手在宽大的官袍大袖里一挥,数百个黄金力士就围了上来。而御马总监伯乐却迅速隐身,消失不见了。他知道光凭借几百黄金力士是无法阻止齐天大圣的,他是去搬救兵去了。
齐天大圣看到黄金力士围了上来,不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本想狠狠教训他们一番,迅速解决问题,却突然想起老君和太白的话,让他别伤害这些下等神仙。只是就这么一犹豫,机会稍纵而逝,大批的天兵天将赶到了。
面对着密密麻麻的天兵天将,齐天大圣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急得他抓耳挠腮,大声叫嚷起来。突然,齐天大圣伸手在身上抓了一把,对着手吹了一下,瞬间变化出无数个齐天大圣,替他挡住了天兵天将。
好个齐天大圣,脾气上来了,孤身只影,大闹天庭御马监,任天兵天将黑压压密密麻麻地围上来,却毫无惧色。好在围上来的都是些无名之辈的力士、小兵、小校,而且还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齐天大圣正要奋起千钧棒,突然停了下来,俺老孙来干什么的?弄天庭神俊呀,干嘛要跟这些喽啰们动手,反倒是失了身份。
远远看见托塔天王和他的三太子哪吒也来了,九曜星君,二十八宿都来了,再不动手怕是没有机会了。齐天大圣摇身一晃,直奔天河马场的神俊而去,大喝一声,俺老孙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留下。
“大圣,大圣慢来——”
“悟空,有话好好说——”
天空中传来了太白金星和观音菩萨的声音,可惜,他们的声音来得实在太晚了,齐天大圣一怒之下,用金箍棒敲断了三百多匹天庭神俊的马腿。天河马场绿茵茵的草场上,躺倒了一片又一片的天庭神俊。
“我的天呢……”御马总监伯乐一声惨叫,登时昏厥过去。
“这,这,这……”
“这泼猴发疯了吗?”
“可惜了这么多的天庭神俊……”
刚才还喊杀震天的战场,顿时安静下来,天兵天将们手足无措地慢慢往后退,御马监的御丞、副丞们,抬起昏厥的御马总监伯乐,飞快地逃离现场,找神医圣手去抢救伯乐的性命去了。
“李靖呀李靖,谁让你带兵来的,不知道这泼猴本事大,脾气大,不能硬来,他可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唉,既然来了,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你就别往后退了,还有九曜星君,二十八星宿,都别退,一定要留下这泼猴,三百多匹天庭神俊呀,这得多少金银才能换来,拿下这泼猴,让他赔偿!”太上老君看到此情此景,一边埋怨着托塔天王李靖和众大神们,一边猛然醒悟,指挥着众人围了齐天大圣。
“都慢动手,此乃内部矛盾,我来做个和事佬,大家坐下来,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能翻脸,天庭神俊即便是天价,也不至于大打出手。太上老君,太白金星,这里属你俩官职最高,快制止李天王等,不能开战,否则,天庭的损失更大,别的神仙不明白,你俩也不明白吗?”观音菩萨不失时机地出现了,一开口,居然要居中调停,还把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拉上了。
“唉!事到如今,只能坐下来好生说话,尽量弥补天庭的损失了。”太白金星气得直跺脚,连连摇头,却扭头问御马监的黄金力士说:“御马总监伯乐何在?”
“刚才好像是昏厥了,被抬走让神医圣手抢救去了。”
“那是他心疼他的神俊,一时心塞,这时候恐怕早就苏醒过来了,快让他过来,贫道有事问他。”太上老君脸色铁青地对黄金力士说。
不消片刻,苏醒过来的御马总监伯乐在他的手下们的拥簇下,来到太上老君的面前。那表情属实难看,如丧考妣,脸上还带着几滴未曾擦干的鳄鱼泪。
“这地方也不是说话的地儿,依我之见,大圣,老君,太白,咱们还是去御马总监伯乐的办公室去谈吧,吹着空调,喝着香茶,好言好语,事情一定可以圆满地解决,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哦!天兵天将们快快散去吧,现在的行情,谁还动手打架呀,大家都谋划着如何发财,那里来得这么大的火气,都散了吧,老君,太白,二位得说句话呀!”观音菩萨一片赤诚,句句都说在了众神仙的心坎里了。
“散了吧!御马总监伯乐带路,咱们去他办公室坐下来好生交谈,大家都要有个交待才行,唉,猴儿呀猴儿,你这脾气……”
太白金星装得真像!
“悟空,你来此地何为?”面对依旧怒气冲冲的齐天大圣,观音菩萨面色温柔,轻声细语地问道。
众人坐定,御马总监伯乐让手下敬献香茶,如今毁了三百多匹天庭神俊,虽然说是泼猴干的,但他这个总监逃不脱保护不力的干系,所以他站在观音菩萨旁边,希望菩萨能把这事很好地解决了,否则,他这个御马总监,难逃一劫。
“哼哼,俺老孙好言好语,无非就是想买几百匹神俊,尔等不看在老孙与天庭的关系,只是一味拒绝,让老孙的面子往哪里放?惹毛了老孙,把你这天河御马,不分种类,统统毁掉,大不了再来一次大闹天宫,再被压在五行山下,又如何?呵呵……”
“大圣休要烦躁,并非我等不与你神俊,实在是规章制度所限,我等无能为了呀,如今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都在这里,你可以问问二位上仙,玉帝指令,谁敢违抗。”御马总监伯乐沮丧着脸,就差给在场的大佬们跪下了。
“老君,太白,别怪菩萨我多嘴,这制度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没必要弄得这么僵。我问问二位,天庭培养神俊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发展天庭经济嘛,物以稀为贵,完全可以太高价格,天价之上的天价,大圣如果能出的起,那就卖给他便罢了,死搬教条,大家都没有好处,何况,咱们都知道齐天大圣这脾气,不至于弄得无法收拾。忘了问一句,今天这事,玉帝可知晓了?”观音菩萨的声音很大,其实就是故意说给外面诸仙听的。
“尚且来不及汇报,玉帝未曾知晓。”太白金星微笑起来说道。
“那此事尚且还有转机,不过……”观音这时候扭头对齐天大圣说:“强买强卖总是不行的,既然大圣惹了祸,大丈夫就要能屈能伸能担当,总要给天庭一个交待才好。依我之见……”
“观音菩萨觉得这事怎么处理?”太上老君摇头晃脑地问道。
“这个事情公道地说,应该是大圣的不对。哎,大圣先别发火上头,听我说完行不行呀?”观音菩萨才说错在齐天大圣,那泼猴立刻跳了起来,正要发火叫嚷,却被观音菩萨一把揪住,极力地压制和安慰着。
“齐天大圣稍安勿躁,趁着玉帝还不知道,咱们快速解决了,省得多出事端,权且听观音菩萨的,看看菩萨是怎么处理的,如果不合心意,咱再商量,万事好商量,我等即便出了天大的事,也无伤大雅,关键是御马监这些下等神仙,玉帝一旦怪罪下来,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呀,如今你的身份不同以往,还是要为他们多着想些。”太白金星最了解齐天大圣,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又对下等神仙心怀慈悲,所以抓住他的软肋,尽量劝解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说,这事该怎么处理呢?”齐天大圣听了太白金星的话,一下就没有了脾气,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御马总监伯乐和他的手下,不觉口气松软了许多。
“既然大圣失手把天庭神俊打坏,那就一发都买走吧,价格嘛,就按最高价格。伯乐,快快让你的下属去统计,总共损失了多少匹天庭神俊,最高价格合计多少,这样大家都好有个交待。”观音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手始终抓着齐天大圣,生怕他又暴跳如雷起来,事情就没法解决了。
御马总监一面挥手让御马监御丞去统计,一面看着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希望他俩能够给出合理的价位,一方面这个泼猴能够接受,另一方面也算把两位上仙拉进来了,与他御马监捆绑在了一起,到时候有他俩在,玉帝不至于狠狠责罚御马监的。
“好了,好了,算俺老孙倒霉,按三倍价格给你们,伯乐,这价钱你可满意?”齐天大圣似乎缓过来劲儿了。
“啊!三倍?这……”
齐天大圣孙悟空好大口气,要知道,他可是出得损坏的神俊价格,这下连外面的诸仙都听见了,只惊得个个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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