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1 月 2024, 周二

读红楼164||乌庄头进租

【宁国府除夕祭宗祠,荣国府元宵开夜宴】

宝玉不小心给稀罕的孔雀裘烧了一个洞,老太太再三吩咐要顾惜,这可是俄罗斯孔雀绒织的,只这一件,再也没有了。如今一天不到,就烧个洞,怎么跟老太太交待?宝玉急,晴雯跟着急,为救宝玉于“水火”,生病的晴雯强撑身子熬夜补裘,未了,还细心地用牙刷把新补的孔雀绒刷出来,跟原生绒汇在一起,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解了宝玉的燃眉之急。

以假乱真,那是晴雯的一双巧手。通宵补裘,她养了两天的感冒加重了。

“这如何是好?若有个三长两短的,都是我的罪过!”宝玉着急,赶紧喊了大夫诊治。

“好二爷,你该干嘛就干嘛,哪里就痨了不成!”晴雯看宝玉上火,想支走他。

贾府有个习惯,府中上下,凡是感冒的,以“饿”为主,外加煎药调养,便可痊愈。晴雯年轻,加上大观园增设了姑娘们的专用小厨房,开点小灶儿极为方便,又养了几天,身子渐渐好起来。

袭人奔丧回来,麝月将坠儿偷镯被撵之事告知袭人,袭人没说更多的,只说太急了。

李纨感冒,邢夫人火眼,迎春岫烟去照顾,李婶之弟接走了李婶母女仨。袭人思母,晴雯病未大愈,宝玉无心作诗,诗社因此空了好几社。

当下已是腊月。年关越来越近,王子腾升了九省都检点,雨村升为大司马,协助军机,参与朝政。

一个个的似乎都在高光时刻,这其实暗示了贾府外围势力的改变。王子腾迁升,可能是明升暗降,调离了核心层;雨村升为大司马,也暗示了贾雨村借贾家势力站稳根基后,脱离贾家掌控,另觅高枝儿,在权力上走得更高更远……

贾珍在宁国府开了宗祠,着人打扫,置办祭拜物品,上上下下一片繁忙。

贾珍进来吃饭,贾蓉之妻回避。

也就是说,秦可卿死后,贾蓉有了第二任妻子。

“咱们春季的恩赏领了没?”贾珍问尤氏。

尤氏:今天让蓉儿去领。

贾珍:虽然我们不等这银子使,那也是皇上的赏赐。早些领来给老太太送去,置办供品。我们就拿一万两银子供祖宗,也不如皇上的赏赐来得体面。那些穷官,还真等这些银子过年呢,皇上想得也周到。

朝廷官宦,皇上过年还发银子,用于祭祖、用于过年,很像现在单位老板发的过年钱,颇有一番“家长”的派头。不管钱多钱少,那是心意,也是温暖。

贾珍两口子正说话,贾蓉回来,呈上一包贴有封条的黄布袋,标着“皇恩永锡”四个字。

贾珍:怎么去了一天?

贾蓉:今天没在礼部领赏,在光禄寺的库上。光禄寺的老爷们问父亲好,说多日不见,十分想念。

贾珍:他们哪是想我?想我的东西、我的酒和戏呢!

这是皇上给宁荣二公的赏赐。贾珍将黄布袋的银两分成两份儿,让贾蓉给荣国府送去。

“你问问你的二婶,正月吃酒的日子订了没?别凑到一天请客,显得心不诚。”贾珍对贾蓉说。

贾蓉回来,拿了荣国府过年请客的单子,交给赖二去错开安排。

这时,有黑山村的乌庄头拜见。

原来,乌庄头是来给贾府请安、送过年大礼的(交租)。

大鹿三十只、獐子五十只、麅子五十只、暹猪二十个、汤猪二十个、龙猪二十个、野猪二十个、家腊猪二十个、野羊二十个、青羊二十个、家汤羊二十个、家风羊二十个、鲟鳇鱼二百个、各色杂鱼二百斤、活鸡活鸭活鹅各二百只、风鸡鸭鹅二百只、野鸡二百对、熊掌二百对、鹿筋二十斤、海参五十斤、鹿舌五十条、牛舌五十条、榛松桃杏瓤各二口袋、大对虾干虾各……

列举不过来。山珍野味,家禽畜牲,水产海鲜,五谷杂粮,榛松干果,无所不有地列了满满一单子。

贾家的世袭爵位就是好啊!逢年过节,自然有人筹备年货,山珍海味、人参燕窝,无所不及。祖上立功,后代享福,这是贾家至高无上的优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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